“……那晚的那个宫女,竟然是你!”
“你本可以一直拥有她的心,与你最爱的儿子永远父慈子孝……”
“是你——”
“你还是只会责怪别人,从未想过,你才是罪魁祸首。”
打碎了粉饰太平,阐述过诉求与目的,楚仁一弹指也不愿在这寝殿多待。
继后一路送楚仁至东宫门口:“你竟不等等皇帝,先自己下了谕旨,就那么急着让阿何回来?”
——即日起复雍王之位,千里加急,望速速归。
这三年来,楚仁一直与继后保持距离,比过去那些年更加相敬如宾,一是不愿旧梦重现,二是履行对楚何的承诺,三则因为他知道,继后已然洞悉他与她的亲生子、他的亲弟弟之间的苟且了。
他始终认为是自己长兄如父,上梁不正,不仅把弟弟带坏了,还从未制止,甚至半推半就,拐带弟弟一起走偏了路。他这半生欠继后太多,旧梦中害了她,现世又害她亲子,实在是恩将仇报,该遭报应才对。
于楚仁而言,继后并不单单是继母,他与她之间的羁绊要比他与楚何的更早更深,亦非情爱所能概括。
他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每每或侧身或垂首,若非要看,目光也最高抬到继后的裙摆:“倘若真是父亲下诏,召他回来,我怕他不敢动身。”
继后颇觉好笑:“他哪里便那样胆小?”
楚仁垂首一笑,有些无奈道:“是我不想吓到他,不愿他有多余的忧虑。”
继后早便发觉楚仁对自己的躲避,想过好几种答案也不曾提过只字片语。如今压抑多年的隐忍骤然释放,似也壮了她的胆,让她终于能直言心底的问题:“怎么,怕我,不认得我了?”
楚仁沉默了一会儿。
方才还胆大包天的继后一时竟有些胆怯,刚要当什么也不曾说出口,转身欲走,便听楚仁轻唤了她一声:
“姐姐。”
继后站定,仔仔细细地听。
现实与记忆重叠,声音都响在她背后,分明很近,听起来却很遥远。
“我只是忽然发现,姐姐始终没变,有些感慨,有点羡慕。”
继后却摇摇头:“不,我们都变了。这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随他去吧。与其拘泥于过去,不如想想将来,眼前便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阿何就快回来了。”
“嗯……”楚仁长舒一口气。
他终于要回来了。
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第35章
京城外杨柳青青,桃花漫山。
游龙一般的仪仗自近及远,仿佛看不见尽头。鳞次栉比的各色旗帜下,一水的白马红鞍整齐又健美,车轿辇舆亦是华美璀璨,富丽堂皇。臣子、内宦与宫人皆着盛装,与下马亭里端坐歇息的太子殿下一起,等待雍王的归来。
雍王楚何自出生起,就因是皇帝幼子、中宫嫡子,一跃成为诸王中最有力的东宫竞争者,就连雍王这个封爵都是诸王之最,占了距京城最近也最好的封地,说是众王之首也不为过。
与雍王相比,太子这个皇帝长子、废后之子,不仅不受宠,还时刻走在被废的边缘。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继后的养子与亲子,有朝一日兄弟阋墙,才是众人意料之中的戏码,否则都对不起这命中注定的缘分。
果不其然,三年前,雍王因争储失败被贬边关。
照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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