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年拖着腔调,像他从前耍赖的样子,说:“边总别走啊~人家舍不得你~”
心口咚咚咚咚咚,尽是真话,只是听起来不像。
边樾拿这不像真话的调调当真话听的,全部穿好,走近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林一年的脑袋,又刮了下他的脸,道:“舍不得也得走了。”
说完看了看时间,再叮嘱林一年明天要是一个人在外面玩儿,别玩太久,早点回学校。
最后问他:“把车留给你?”
林一年大手一挥:“开走吧您,我坐地铁不比你开车方便。”
“边总慢走,边总再见。”
边樾往他脸上看了一眼,带着点笑意,好像无论公司出多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没什么妨碍,不影响他的心情。
然而就在边樾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林一年突然掀开被子跑下床,边樾听到动静转身,林一年刚好扑过来,扑了个满怀。
扑得边樾往后退了小半步,林一年则跟只猴子似的吊着他的脖子,神色明亮、眼底有光,看着边樾:“下次教我打台球。”
边樾意外归意外,照单全收,一条胳膊搂住林一年后背,唇角吊了吊:“知道了。”
又抬手揉了揉林一年的脑袋,说:“早点睡,小边牧。”
边樾关门出来,截然没有模块出错需要马上赶回去的紧迫。
他在电梯间等电梯,指尖相互摩挲着,倒映在电梯厅门上的面孔带着明显的愉悦。
—
多年前。
少年边樾坐靠在一张棕黄色的皮软椅上。
他的对面,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从手里的记录册上抬起目光,推了推眼镜,温声地道出了结果:“偏执型人格,对个别人产生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医生笑笑,开了个无足轻重的小玩笑,说:“同学,你的心里,住着条恶龙啊。”
边樾:“它会消失吗?”
医生:“需要时间,也看你自己。”
少年神色坦荡:“如果只是我自己这边,我没觉得它有什么不好,我只是不想它妨碍到我的朋友。”
医生合上手里的记录册,听完少年的话,点点头:“你接受了它。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对待’它吗?让它消失,还是让它一直住在你心里。”
少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着,还很自信,说:“我会试着管好它。”
医生提醒少年:“它在你心里,随着时间,可能会变大、变小,也可能变得非常暴躁。它随时都会影响你,哪怕你觉得它没什么不好,也接受了它。”
少年:“我会让它听话的。”
医生愕然:“听话?”
少年并不迷茫、思路清晰:“我会让它听话,它不会妨碍到我的朋友,也不会影响我和我朋友的关系。”
它住在他的心底,他不说,将永远是个秘密。
—
林一年哪儿还有心思一个人在外面玩儿。
他在那张带着边樾气味的令人浮想联翩的酒店大床上翻来覆去地失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饭吃完,便坐地铁回了学校。
孟燃他们学校。
孟燃当时正在自习教室温书,忽然对面来个人一屁股坐下,把他吓了一跳。
抬眼一看是不久前给他发消息说要过来的林一年,孟燃缓了缓心口,问:“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有一会儿才能过来。”
林一年一声不吭,看着他。
孟燃:?
孟燃看林一年这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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