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考虑的主要是地理位置和环境,但安静清幽固然重要,却也要照顾到日常生活,能方便纪娘子偶尔外出。
牙郎挑选的三处地方,环境最好的那处要价也是最高,一月所费柳贺还能承受,如若租一年以上,那便是笔相当不菲的开支了。
柳贺犹豫再三,挑选了一间位置环境均居于中间的,价钱他也能够承受,日后多抄两本书就是了。
当下柳贺与牙郎签了契,按了手印,又交了半年的房租,手中银两花费了一大半。
从县试开始,柳贺便觉自己一直在花钱,偏偏由于考试的缘故,他连抄书的活计都暂时停了。
院试倒是还有一段时日才举行,柳贺也在思考,自己还能找点什么活干?
但事实上,在镇江府城中,便是写字坐馆之类的活计都被垄断了,毕竟一府之中考不上举人的秀才都有无数,他们都未必好找活,更遑论柳贺这样的童生了。
“人穷志便短。”柳贺感慨道,“读书费钱,我总不能一直由我娘供养吧?”
大明朝女子能从事的行业极少,无非就是手工纺织这些,可这些行当的竞争一贯激烈,价钱又极低,纪娘子便是将眼睛熬瞎了也赚不到什么钱。
柳贺眼下能从事的行业真不多,算账有专门的帐房先生,写诉讼有状师,他觉得自己也能干,但在大明一朝,读书人必须干正经事,其余万般皆是下品。
施允默默看了柳贺一眼:“若是考中廪生,吃喝上至少不愁了。”
柳贺点头:“确实。”
想到自己当下境况,柳贺恨不能今日中乡试明日中进士,一旦能中举,他贫穷的状态就能立刻改变。
所以范进中举之前,他老婆连猪油都未吃过几回,可一旦中了举,本地士绅都要主动给他送钱。
柳贺眼下就是被胡萝卜吊住的驴,要他舍弃胡萝卜是不可能的。
……
柳贺与施允又顺道去了丁氏族学一趟,几位先生知晓两人过了府试皆是高兴,丁显老毛病发作,要二人当场默了府试文章,被丁琅拦下:“弟子们高高兴兴过来,你又偏要他们写文章。”
丁显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高兴过头了。”
“府试上榜是你二人刻苦读书的回报。”丁显又道,“等明日上课了,我要将这好消息告知你们几位同窗。”
丁氏族学中过府试的士子有不少,但柳贺取了府试第二,施允也位列十八,皆是靠前的名次,尤其本次府试只录了丹徒士子十一人,在丹徒考生中,柳贺就是实质的第一。
丁显尤其高兴,因那日柳贺便是他招进来的,初入族学时,柳贺四书不过才读完,于制艺更是一窍不通,更不必说写出一篇完整的文章。
而现在,柳贺在府试中被知府大人拔为第二,文章备受认可。
作为先生,丁显发自心底地为弟子高兴。
说句骄傲的话,丁显对柳贺施允上榜一点也不意外,二人都是至真至诚之人,且做学问时谨记勤勉二字,丁氏族学众弟子已足够刻苦了,二人的刻苦却更为突出。
柳贺与施允一起谈了府试中的种种,虽然丁显没有强求,两人还是把自己府试中所作的文章抄了下来。
丁显与丁琅读着二人文章,一边读一边称赞:“比之二月前更上一层楼了。”
“不错,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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