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客气,张简修却不敢托大,见锦衣卫如看囚犯一般看住柳贺,张简修轻喝道:“还不快放开,竟对右宗伯如此无礼!”
听了这声右宗伯的称呼,在场锦衣卫都是震惊,柳贺与那几位士子在一处时就与普通书生无异,右宗伯的话,那不正是名满天下的柳三元?
那几位士子方才已极是惊惶,此刻则是羞愧了,他们若只是夸赞柳贺文章也就罢了,他们竟当着柳贺的面辱其恩师,难怪柳贺要站出来与他们争辩。
柳三元就在眼前,他们竟然不识得,实在是……
柳贺替这几人作了证,又叮嘱其日后谨言慎行,方才与张简修道:“恩师于天下之功,这些士子又如何知晓?只是天下愚钝之人众多,这些人只知辩驳却无实干之法,言谈再多也是无用。”
张简修道:“多亏世兄替家父保住名声。”
张简修和柳贺的交情其实并不深,不过柳贺受张居正器重,他出任右宗伯后,不少官员都将柳贺当成了张居正的衣钵传人。
张简修心知并非如此,若真是传人,柳贺恐怕要常来张家走动,也不会与他三位兄长关系平平了。
第191章 消息
张简修也不明白,为何张居正如此器重柳贺。
且一般官员见了他们兄弟不说十分讨好,态度上也是不同的,柳贺与他们却称不上十分亲近,张简修想,或许真如几位兄长所说,柳贺有大才,有才之人性子总与旁人不同。
柳贺与张简修道了别,心中也在感慨着自己的运气,不过是出门游了趟湖,居然就碰上了锦衣卫办事。
他如今也算正式迈入了大员序列,倒不必畏惧几个锦衣卫,现下的锦衣卫指挥使是刘守有,刘守有与冯保、张居正皆是交情不错,不过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若只是攀附东厂与内阁,在朝便易多掣肘,行事上便难以肆意。
当然,如陆炳那般大权在握的锦衣卫指挥使毕竟是少数,锦衣卫的职权与东厂有些重叠,指挥使多是权贵出身,但论与天子的亲近程度却远不如宫中内侍。
张居正秉政,冯保势大,刘守有不如朱希孝在天子和百官面前说得上话,锦衣卫自然就得沦为东厂的爪牙。
……
若非听得几位士子议论,柳贺还不知自己那篇《祭师文》已经在京中流传了开来,他走到书肆,想找一卷新出的书来看,书肆伙计却问他道:“公子可读过柳三元的《祭师文》?”
见柳贺神色平淡,那伙计道:“公子莫非是刚来京城?京城人皆知,平生不读柳三元,阅尽诗书也枉然,柳三元这《祭师文》,妇孺读了都是感慨师恩深重。”
柳贺:“……”
他写这《祭师文》的时候并未多想,只是回忆着与孙夫子相处的点点滴滴罢了,哪怕到了今日,想起孙夫子已去世这件事,柳贺心中仍是无限怅惘。
他在书肆中逛了一会,就听有数位士子来问询,是否有《祭师文》的文稿。
还有士子高谈阔论道:“一篇《治水策》,一篇《论商》,今日又有这篇《祭师文》,柳三元不愧是当世文宗,便是不做官,仅靠这三篇雄文,也足够令柳三元名满天下了。”
“《治水策》与《论商》皆为实务,《祭师文》却是真情,我们读书人写文章,当如柳三元一般。”
柳贺心想,幸亏此处无人识得他,否则他就得躲远一些了……
正这么想着,一抬头,柳贺就见一人正冲自己微笑,与这人目光碰上,柳贺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一甫兄,你何时来京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