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偷了一匹快马,头也不回地越过边界。
哪里知道,少年翻山越岭回了家,却瞧见一地狼烟。原来向汉人私贩马匹的事情败露,这个以养马贩马为生的村子全部被突厥可汗下令处死,豢养的马匹悉数没收。
七日后,少年骑着偷来的那匹马,竟然回了将军府。只是他形容枯槁,满身是血。
大将军听少年诉说了遭遇后,道,你养母的灵牌,也应该供奉到家中祠堂里,与你生母的灵牌放在一起。
少年捏紧了拳头,道,我不是你,血债只能血来偿。
大将军将手搭在少年肩上,道,血债血来偿,你也要有能力,才偿得了这血债,是不是?
……齐锦年见马车里光线渐次明亮,他原以为是太阳升起来了。他撩起帷幔,朝外瞧了瞧,外面明晃晃的一片白,但却不是日光,而是皑皑白雪。马车有节奏地摇晃着,马蹄和车轮印在雪地里,留下咔嚓咔嚓的轻响。
“侯爷,昨夜你说你自幼读书,十一岁又进了上书房做伴读,你问我在做些甚么,”刘长重苦笑道,“我实在不好意思回答你,我终日放羊、喂马,与市井无赖们打架。这些事,原是怕污了侯爷你的耳。”
齐锦年忙答道:“将军,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爹呢,临死时交代了我两件事。一是宁可得罪言官,不可得罪宦官。那些阉党,能哄着还是去哄着,免得他们害你。二是呢,万一被俘,也千万别寻死。烈女失身,不必死节,将士失地,也不必上赶着殉国。他说,你二哥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
刘长重笑道。
“我爹讲别的道理,我都忘了。唯独这两件事,我倒是记在心里。”
齐锦年瞧着刘长重,嘴唇动了动,却未说话。他的一只手还捏着圣上送的那块玉佩,另一只手却被刘长重握住。他倒没有抽回去的心思,只是任凭对方捏着手指。
他听见刘长重一字一句道:
“侯爷,你要我像我父亲那样建功立业、封王拜相,好能与你般配,那我刘长重万万做不到的。唯独一件事,我父亲做不到的,我却早早下了决心,决不会像他那样。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决不会抛下妻儿,自己逃走。侯爷,你且放心,今后何等惊涛骇浪,我都不会抛下你。”
第22章 第十回 情切切将军誓金兰 凄惨惨稚童遭戕戮(本卷完)
九殿下登上城墙,向远处眺望。夜幕中,齐锦年和刘长重的车队疾驰在官道上,扬起一路烟尘。九殿下久久伫立,直到那点儿痕迹消失在天边,再也看不到。他别开视线,才发现天已经蒙蒙发亮。
九殿下寻思着,既然天已经亮了,再回去休息也来不及,想着手上还有几本折子,不如先回兵马司营所继续处理公务。他又想着兵马司一体兼领市司,他还没瞧过京城早市秩序维持得如何,便换了身寻常便衣,准备绕路过去看看。
卯时将敲未敲,京城里各处已经忙碌起来。卖菜的、卖炭的,都从城外挑着担、推着车鱼贯而入,准备摆早市。九殿下饥肠辘辘,买了份驴肉火烧充饥。他正要与摆摊小贩们攀谈几句,一只小猫从墙头跳下来,啪地一声跳到九殿下肩头。九殿下伸手要抓住它,它又跑开了,踱到街道上。
这时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来,前面还有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挥舞着马鞭开道。路上行人纷纷避让。那小猫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竟然站在街心,一动不动。
九殿下忙飞奔过去,抓起那只小猫,就地滚到路边。侍卫的马鞭差点劈到他身上,落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九殿下险些气炸,这京城地界,早有明令,无论什么王侯将相,出行一律轻车缓行。他不由得大骂道“这是哪一家这般泼天富贵”,心里想的却是,信不信明天早朝上折子参死你。
挑着担子卖菜的小贩好心将九殿下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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