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沈忘州说完纸人的事,遇锦怀紧跟着简述了刚刚这边发生了什么。
原是大少爷的“替身石雕”无故碎了,夫妻二人便开始口吐鲜血,浑身绷直,甚至抓挠皮肤到浑身破烂,直到季寒溪一道灵力打入头顶,才相继昏睡。
但石雕和本体的关系他们还在研究。
“这些石雕木雕是替罪的,上面画着的符咒确实也很像某些吸收怨气的符,只是笔画……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遇锦怀微微不解。
“纸人是降下福禄,但却跟我玩贴脸杀,我和二师兄差点凉在那儿,”沈忘州看着桌子上碎成两瓣的少爷的石雕小人,生理上的厌恶让他皱紧眉,“说是替罪,谁替谁就不一定了。”
“引灵入体类的符咒极其艰涩,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反噬,甚至将符咒的功能彻底扭转——”季寒溪语气一顿,看向最懂阴符的秦雨。
秦雨安静看着石雕上雕刻的纹路,寡淡的眉眼像春日潮湿的雨,沁着层层水雾,看不真切。
大少爷今年刚好二十,二十年的光阴,咒文已经被风雨冲刷得有些模糊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是吸收时运和阳气的极阴凶符。”
“这种符咒有损天道,因此流传下来的并没有特定的笔画咒语,只将设计咒法的方式传了下来——
“在降下福禄、祈祷康乐的平安符上稍稍改动一笔,甚至只是改动了某个笔画的书写顺序,就能让整个符咒的能力完全反转。大吉变大凶,庇护变杀生,赐福变聚阴……天赋极高的术士才可能自行参悟。”
“但这些符箓都是家里的下人写的,还不止一位下人,”司溟倚靠在沈忘州身边,漫不经心地笑着提出质疑,“下人怎么可以学会这些呢?”
“有个非常严苛的条件,满足的话凡人也可以书写符箓。”沈忘州忽然说。
司溟立刻转过头,眼神鼓励地看着沈忘州:“师兄,是什么条件?”
赤烬在神识里说完,沈忘州麻木地重复:“如果写出符箓的人是至纯至净、集三界信仰于一身的生灵,便可借由自身的干净得到天道的信任,完成这个传播到凡人手里的极阴凶符。”
周围忽然陷入安静,一个答案悬在唇边,呼之欲出却又一时间没办法相信。
只有司溟挑起眉梢,眼底满是玩味,状似惊讶地点破:“莫不是九重天上那位干干净净的凤凰帝尊?”
沈忘州脑海里赤烬跟着附和,他也点头道:“他在三界不是最强的,但他所在的位置,受到的供奉却一定是最多的。”
赤烬万年前就陨了,现在知道他的人都少之又少。
除了心怀不轨之人,没人供奉冥界的主人惊秽。
鲛人更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白白让小凤凰捡了便宜。
事情涉及到了九重天,鲛岳仙宗独特的门风就显现了出来——几位师兄虽然不愿多提,但显然也并没有“难以接受”。
几人思考片刻,就面色冷静地开始商议对策。
季寒溪眸光淡淡地瞥过司溟,又收回,冷声道:“我们的能力暂时还猜不到帝尊的目的,暂时先保住刘家的大少爷和少夫人,其余事情交给师叔们调查。”
几人自然没意见,这种伤天害理的阴邪咒法说出去都要三界震动,百余仙宗齐出面商讨对策。
他们五个金丹期修者,还能打上九重天不成?
鲛岳仙宗是个非常特别的名门正派,与其他仙门“舍身求死”的道心不同,鲛岳仙宗教导弟子的第一要则是“量力而行”。
年轻的弟子们活着,就是最大的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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