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沁着凉意的怀里,香香的,凉凉的。
和家里只有他自己时的冷冰冰不一样,怀里的凉让他浑身的紧绷都放松了,他只想窝在这儿好好睡一觉。
他累极了。
耳边含糊地传来一些话,他也没有过脑。
“小师弟虽然扛过了雷劫,但和他之前担心的一样,心魔还是创伤了他的灵识。”
“司溟,你的丹药确定有效?”
“给师兄吃的,自然有效。”
“……”给别人吃的就不一定了是么。
沈忘州睡得更沉了,最后的意识像是遇锦怀的声音。
“师父和师叔们为了绊殄邸和雾铃镇的事情去了百仙大会,现在不在仙宗。小师弟的状态不能等了,我们去找尊上。”
……
睡了不知道多久。
沈忘州一直在做梦,梦里乱糟糟的一团,什么都有。
有时候是和白狐一起吃饭,白狐藏了他所有可乐,他到处都找不着,悲痛地训斥它是会妖术的狐狸精。
有时候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眼睛盯着电视,却连里面的人在说什么都没听。
有时候又忽然回到了书中,司溟抱着他说最喜欢师兄了、鲛人问他为何不用玉簪与他说说话、还有那个少年懵懂无知的夜晚……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忘州耳边又传来声音。
“尊上,小师弟从前灵识便受损过,此次雷劫心魔难渡,小师弟陷入了梦魇灵识再次受创,劳烦尊上为小师弟诊治。”
是三师兄的声音。
这着急的语气,可真像他小时候发烧,和大夫说话的他妈……
心魔里没看见爸妈,他有些遗憾。
“灵识脆弱,他在这里温养一段时日。”
“谢尊上。”
沈忘州神志还未清醒,连话语里的含义都听不懂。
只感觉脸上有凉凉的东西,他下意识抬手抓住,攥在手心。
温度和触感像司溟,也像鲛人……
他有时候会分不清他们两个,明明是差的很多很多的两个人。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温润的笑意仿佛云层中湿漉的雨,滴滴染着凉意的雨珠落在耳畔,宠溺而温柔。
沈忘州迷糊的大脑瞬间清明,他得寸进尺地抓住那人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完全没记性地在看清人之前就喊。
“司溟?”
没有应声。
他果断换了名字。
“鲛人?”
手指被轻轻捉住,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玩味地低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或许都不是呢?”
沈忘州抓着比司溟大一些的手,可又不是鲛人。
他困倦地睁开眼睛,眼前渐渐从模糊变清晰。
一张魂牵梦萦,他几度想忘记又在梦里回忆起的昳丽面庞,轻笑着看着他。
沈忘州茫然了片刻,瞬间清醒。
“胤——”
嘴唇被指腹温柔暧涩地按住,止住了他大逆不道的话语。
沈忘州余光里看见几个身影,想必是三师兄几人。
他干涩地咽了口口水,还未想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红着耳根老实道:“师祖。”
胤淮一双黛蓝色凤眼微微低垂,在遇锦怀几人的视觉盲区,指尖撬开沈忘州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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