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醒了!好兄弟!”红桃K喜出望外,把那一根炸得油光锃亮、外皮又香又脆的大烤肠挪开,“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啊哦。”路南柯闭上眼睛,脑袋一歪,“馋死了,我被你馋死了。”
“别胡说!”红桃K笑得差点打滚,还得横眉立目监督他,“快呸快呸,去晦气。”
小信使睁开眼睛,听话地跟着呸。
红桃K相当满意,赶快扶着复活的好兄弟坐起来,把烤肠掰下来一小块,扇着风晾凉:“快,张嘴。”
路南柯得意地“啊”着张嘴,弯起眼睛,慢慢嚼着那一小块香喷喷的烤肠。
“你可真厉害,好兄弟,听说隔壁片区的老信使也被救过来了!”
红桃K等他嚼好了全咽下去,又分享了两口冰镇可乐:“可惜以后不能当信使了……嘿,也不可惜,他变成意识了,要定居在槐中世界。”
老信使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变成意识反而能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不用躺在床上,心情简直非常好,还连夜跨片区送来了致谢信。
老信使的心愿是“能收到外面那个世界寄来的一万封信”。
——当然,这就是个为了能永居槐中世界,随便想出来的、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老信使在外面那个世界早就没有牵挂,不要说家人朋友,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反倒是在槐中世界有好多棋友,天天凑在大槐树底下玩象棋。
“他还说要旅行呢!”红桃K把信塞给路南柯,眉飞色舞地讲,“他说他送了一辈子信,这回可自由啦,要约上几个老意识开船出海,潇洒走一回。”
小信使靠在抱枕上,听得眼睛金亮亮:“真好。”
红桃K用力点头:“可不是。”
对能够自由穿行两个世界的信使来说,送了一辈子信安然退休,永远定居在槐中世界,这可是最最满意的安排,是每个信使毕生的最高追求。
至于那棵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当然也功成身退,在一夜之间悄然落尽叶片,又因为那场及时的春雨在根部破土,顶出来了新的小苗。
这是另外一种信使的轮回。
就像树木的繁衍生息,可以靠播种、可以用枝条扦插,也可以由老树在沉睡之前发出一颗新芽。
这颗新槐树芽会长成小槐树苗,再长大成树,随机抓一个幸运的小意识当新信使。
红桃K这叫一个羡慕到睡不着觉,趴在床边:“你们信使可真酷啊,我怎么不是信使呢?你说我要是也有棵树该多好,那会儿就能跟你联手。”
他用竹签扎起一个炸馒头片,假装是路南柯那片金叶子,咳了一声,一本正经:“信使上前,护卫一方……”
小信使当时还挺庄严英勇的,这会儿满脸通红,攒足了力气拿枕头砸他:“那得有叶子!不准用炸馒头片!快给我吃一口你的炸馒头片!”
红桃K还是第一次被优雅的小骗子拿枕头砸,笑得满地打滚,赶紧把炸馒头片给他:“快吃快吃,你快点吃,伤就好得快了。”
“你要快点好。”红桃K跟好兄弟拉钩,“咱们也潇洒走一回,就跟梦里那样,骑自行车去草地上放风筝。”
路南柯眨了眨眼睛,慢慢嚼着金黄酥香的炸馒头片,摸了摸手腕上的红布条。
……聪明又勇敢的无敌大信使,其实还有许多事,都完全没能弄清楚。
比如究竟是哪里来的红布条。
小骗子完全想不通,槐中世界以外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牵挂、惦念跟守护,能把他从那一团黑气里抢出来。
布条当然也分很多种红,这种很鲜艳的、亮堂堂的红色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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