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二重鹤音,”尾崎小姐抬眸,短刀转了半圈,清脆地落进刀鞘,“好久不见?”
我下意识倒退半步,冷静道:“尾崎小姐,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我可以向您道歉,实在不行也可以辞职,平心而论,我不干了才有希望多活几年……”
说来辛酸,我应该是全日本第一个刚通过公务员考试,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录取单位转手分配给非法组织打工的倒霉蛋。
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卧底——人家卧底是偷偷潜入非法组织搜集情报的无名英雄,我却是被有名有姓地塞进了横滨最大的地下组织·Port Mafia。
约三年前,横滨的地下世界刚经历了一轮疯狂的势力扩张,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野蛮生长之下遍布危机,各大势力之间摩擦频繁,混乱一触即发。
身为官方异能者管理组织的异能特务科随时准备插手,在尚未成为首领的森先生的属意下,和Port Mafia达成了互不干涉的临时合作协议。
作为合作协议的定金,异能特务科安插了一个用处不大的纯新人眼线,作为警告和安抚;Port Mafia接收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底层小员工,作为保证和示好。
美其名曰‘人才派遣’,实际上是‘人质押送’。
而异能特务科当年唯一一个通过选拔考试的适格者,不巧就是刚毕业的本人——为了这个考试,我潜心准备了半年左右,还把第二名甩出了能让我吹一辈子的分差。
现在想想,我卷生卷死是为了什么呢?
刻苦学习,成为一名光荣的黑手党?
一方面,我的档案挂在官方部门异能特务科的名下,Port Mafia怀疑我;另一方面,我从未受过内训,入职就为非法组织工作,异能特务科也怀疑我。
就这样,我成为了一名双方都不信任的、工资可观却朝不保夕的、薛定谔的二五仔。
从第一次处理地下拍卖场爆发的械斗开始,被清算的危机就如一片背后灵,贴着我上班下班、加班翘班。
“怎么会这么想?”和服美人掩唇轻笑,“没有哦,我很喜欢羽二重桑,一直觉得你是一位工作认真、值得信赖的同事。”
懂了。今天不做掉我。还能再干两个月。
我:“……谢谢?”你夸我的时候像念悼词。
大姐头饶有兴味地看了我半晌,才敛着宽大华美的和服衣袖,显露出安静站在她身后的女孩:“这位是在行政部门工作的羽二重小姐。银,问好。”
被称为‘银’的女孩约莫十岁上下,黑发黑眼,衣衫简陋宽大,四肢瘦弱伶仃,唯有一张清丽的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女孩的脸色苍白,闻言垂下黑沉沉的眼眸,低声道:“羽二重小姐,日安。”银的声音稚嫩微哑,还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
她甚至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嶙峋可怜的脚踝冻到发青,像一头失怙饥饿的小鹿,独自趴卧在荆棘丛刺中。
“尾崎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我收回目光,“您上周申请的医疗器械是首领驳回的,我已经在本周一帮您二次提交了。”这还是我从记忆里搜刮半天才想起来的。
至于拷问小队为什么要医疗器械——我只是卑微的行政人员。我不敢知道。
尾崎小姐一愣:“嗯?新人指导的事情,没有提前通知你吗?”
……原来是这件事啊,吓死我了。
卡在喉咙的心脏回落,我微笑:“抱歉,没想到是尾崎小姐亲自转交新人。”
大概上个月,某位年轻干部突然跑到行政科,指名让我为新人做入社指导。
理论上,行政科只负责新人的入社办理,由接收部门负责新人指导。但众所周知,在非法组织讲程序合法性,才是违背理论的想法。
打工人如我曾尝试拒绝,不出意料失败了。
尽管神秘新人的姓名、性别、长相、异能情况一概未知,该年轻干部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模样,还是让我产生一种“到底是你塞人还是我塞人”的错乱。
不过问题不大,我的实习期和‘龙头战争’高度重叠。彼时横滨的地下世界乱成一团、厮杀不休,组织内部职能极度混乱,一个人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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