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为了他深夜赶路,丢下其乐融融的家,担着父母的责怪,千里迢迢就为了见他一面。
段执叹了口气,“季书言…… 我发现你骨子里也有点疯劲。”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点傻。”
他认识的季书言,明明是冷静又克制的,言行举止都像有把标尺在衡量,从未失控放肆。
可现在,季书言的行为,却像是把他前三十几年的理性都击了个粉碎。
季书言冷哼了一声,“你哪儿这么多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要真的能克制,他一开始就不会和段执在一起。
他对段执说,“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挂了,记得把酒店房间号也发给我。我到那儿估计两点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这谁还能睡得着。
段执背过身,靠在了墙上,他盯着对面墙上的画,画得是满天夜色和一蓬风雪。
他没再说让季书言回去。
季书言都开上高速了,就是一条不会回头的路。
“那我在这儿等你,你开车小心,别打瞌睡,” 他说,“要不别挂了,我陪你聊天。”
季书言却拒绝了,“还是算了,你反而让我分心,我带了咖啡,不会睡的。”
段执犹豫着没挂电话。
他半坐下来,背贴着墙,他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跟季书言说,但是不急,他还是决定等到季书言来了再说。
“那我等你。” 他又说了一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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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言挂了通话,专心开车,他家所到段执在的雍市一共 290 公里,开快一点也要三个半小时。
他打开了音乐,窗子稍微打开了一条缝,点了根烟。
在这寂静的高速路上,他想起有一年他陪着他姐姐,去看在外地出差的姐夫。
那时候他才刚上大一,看他姐非要去看老公,满心纳闷,虽说他姐夫发烧了,但是姐夫自己就是医生,他姐过去也帮不上忙。
可他姐眉毛一挑,给了他三个字,“我高兴。”
当时他不懂。
但现在他明白了。
真的就只是我高兴,我愿意这么做,再没有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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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咖啡起了作用,还是他今天本身就不累,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到达目的地后,季书言也没觉得多疲惫。
他在前台登记了信息,按照段执的房间号找到了 1510。
在按门铃前,他突然在想,也不知道段执睡了没有,他刚才一路过来,也忘了给段执发给信息。
拿着手机,他正在纠结打电话还是发微信,他面前的门却突然开了。
灯光从门内洒了出来,照在他身上,淡金色的光雾把他笼罩进去,像是驱散了他一身的寒气。
他呆呆地抬起头。
段执就站在他面前,黑色的毛衣和居家长裤,完全没有要入睡的样子。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门内门外,却像隔了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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