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快三十岁了吗?因为他不是女人吗?因为他没有办法像那些女人一样光明正大又热情开朗地对待他们吗?
可他给了那么多钱。
他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精力、在陈明夏这里还给出了第一次, 最后他像什么?像被丢在匣子里的旧毛衣,偶尔想起来穿一次, 想不起来就压箱底。
云予的胸膛狠狠起伏几下, 气息粗重, 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似乎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肩背上, 几乎让他直不起腰。
他两眼发红地瞪着陈明夏,眼睫直抖,随即怒火冲上脑海, 他的身体微微一晃,转身坐回椅子上。
“你走吧。”云予撇过脑袋, 冷声冷气地说,“不是还要洗碗吗?去吧。”
陈明夏没有眼瞎, 不可能看不出云予的异样,但他实在想不出云予生气的原因,若说云予在生气他乱打听的话, 那也不会那么仔细地回答他。
他端着碗筷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不知道要不要留下来,可他担心自己说错话,反而踩中对方的雷池。
云予兀自气了一会儿,本以为陈明夏走了,结果抬头发现那道高大身影依然杵在门口。
陈明夏还没走。
冷不丁的,一丝名为惊喜的情绪爬了上来,让盘旋在云予心头的火气瞬间消散大半。
他在这两秒内迅速反思,心想也许是自己多疑了,陈明夏在这村里本就受女人欢迎,那些女人喜欢他、对他没有恶意,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一个都不搭理,村子不大,容易落人口舌。
这么想着,心里舒坦多了。
云予抬眼看着陈明夏,刚想说话,陈明夏在他前面开口了:“那我走了。”
话音未落,陈明夏转身就走,顺带把门关上。
云予:“……”
外面的陈明夏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门再次唰地一下被人从里拉开,力道之大,门撞上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陈明夏!”云予绷着声音喊。
陈明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云予:“云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云予猛吸口气,脑子里乱得几乎要炸开,他既气自己口不择言、口是心非,又气陈明夏这个木头疙瘩没有一点眼力见,让走还真走了?
月光下,他的眼神和脸色都尤为的冷,绷了半天,挤出一句:“你给我进来。”
于是陈明夏又端着碗筷进屋了,带着一头的雾水。
云予把门关上,垮起一张脸地盯着陈明夏:“你看不出来我很不高兴吗?”
陈明夏老实回答:“看出来了。”
“那你还走!”
这下轮到陈明夏无语了,他在说不说实话之间纠结片刻,最后选择实话实说:“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云予的后槽牙都咬痛了,很突然的,一滴眼泪流了下来,被他迅速抹掉,似乎不想让陈明夏看到,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头一扭。
“我让你走你就走,你这么听我的话吗?”眼泪控制得住,可声音里的颤意压不住,他的所有情绪全部暴露在这个屋子里,也摊开了暴露在陈明夏面前。
陈明夏把碗筷放到桌上,走到云予身旁。
他的角度从上到下,只能看到云予没有打理的凌乱黑发以及被灯光照成暖白的侧脸。
又有眼泪落下,云予假装无意地抬手,飞快地用掌心将脸颊上的泪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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