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盘腿坐在软垫之上,双手搭着两边膝盖,坐姿端正,薄薄的背脊打得笔直,他脑袋微偏,脸颊的皮肤被日光映得雪白:“多谢林伯伯关心,我好多了,已经不用成日闭门不出了。”
“如此便好。”男人说,“林大人各处求医问药跑遍大江南北,如今也算是一颗心落了下来。”
正说着,周围人声陡然一静。
从主位后面的小路上走来一行人,其中一道明黄的身影最为引人注目,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拜见皇上。”
男孩跪在其中,听见一声平身才被婆子扶着起来。
“礼秋。”皇上招手,“过来,让朕好生瞧瞧你。”
男孩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去,看了眼皇上身后,那是他爹的位置,他爹和皇上一样穿着便服,眉心微蹙,似是在烦恼什么,对上他的目光后,微微一笑,冲他点头。
皇上和男孩父亲差不多年纪,虽然面容俊朗,但是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他的眉眼。
男孩并未把视线落到皇上身上,而是低眉垂眼:“礼秋见过皇上。”
“听你爹说你的身子好多了。”皇上打量着男孩说,“不错不错。”
男孩低着头回:“有劳皇上挂心。”
皇上笑道:“如此一来,薛相松了口气,也好留在京城里辅佐朕,朕也能松口气了。”
男孩父亲闻言,连忙双手交叠地往前一抱,身子躬得极低:“皇上抬举臣了。”
“薛相啊。”皇上指着男孩父亲的手在半空中点了点,“你太谦虚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
和煦的阳光没了,交头接耳的人没了,巨大的黑暗笼罩而下,画面由模糊变得清晰。
男孩又长大几岁,已是青年,那张脸宛若绽开的花朵,眉眼精致漂亮,却因脸色惨白显得有些阴森,他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眼神发愣地望着床顶。
两个穿着相似的男子坐在床上。
尽管有两人的遮挡,可仍能看到男孩露出来的胸膛和手臂血肉模糊,血水打湿了男孩身下的被褥床单,按理说应该痛到极致,男孩却无丝毫表情,像是早已麻木。
“师傅,失败了。”其中一个男子扭头看向身后。
后面抱臂站着一个干瘦的老人,纵横的皱纹填满他的面部,眼皮下垂,勉强露出一双浑浊泛黄的眼睛,他嘴巴微微前突,由于只有一层皮盖着,让他看着像只猴子。
“呵。”老人嗤笑,“宰相之子,不过如此。”
男子问:“师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上头交代了,不必留活口,但一个大活人死了也怪可惜。”老人思索片刻,抱臂的双手改为背到身后,“一次活蛊不行,别接着试,要么蛊成,要么他死。”
男子迟疑着说:“活蛊该是从婴儿中起,他年岁偏大,死的可能性更大。”
老人说:“死了正好,薛锦之不是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宝贝儿子找出来吗?那就让他掘地三尺,我倒想看看当薛锦之知道儿子死于自己之手时是何反应。”
老人走到床边,两个男子自觉起身后退。
“薛礼秋。”老人说,“这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们一家站错位置,得罪了我们上头的人,也怪你爹娘亲手把你交给了我,我多少说话算数,治好了你的病不是?”
男孩的目光缓缓挪到老人脸上,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沫,用尽全力,全部喷到老人脸上。
两个男子见状大怒,正要上前,但被老人伸手拦住。
老人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伸手抹掉脸上的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男孩:“薛小公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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