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可她总觉得,他身上包裹着一层看不见的茧,泾渭分明地把周围的一切隔开。
迟疑片刻,说:“对了,快放寒假了,今年过年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又忙做补充,“是我爸让我问你的,我妈也这么说。”
蒋小城每次的拒绝都让人挑不出瑕疵。
大学时他会说:
“带了高三的学生,家长说这个假期要加课补习,把落下的知识捡起来。”
“老师交给我一个重要的项目,二月份要去外地调研,应该来不及。”
“我的论文还有数据没处理,正好趁着放假整理整理。”
“现在是实习的关键期……”
今年,蒋小城说:“我就不回去了,我们只放七天的假,就算坐飞机到了市区,还要转两次车,一来一回,路上就浪费了四天——虽然是过年,公司里也要有人值班。”
蒋夏急得满脸委屈。
“那,那为什么是你值班呢,公司里那么多人。”
蒋小城捏了捏她皱皱巴巴的脸,笑道:“我第一年进公司,当然要多做一些事了,况且也不是白做,有加班费啊——对了,到时候我买点东西给舅舅舅妈寄过去,留你的手机号,如果有短信通知,不要忘记去拿。”
“根本不是这样的!”
忽然升高的嗓门让蒋小城一怔,神色茫然的看着她。
蒋夏咬着嘴唇,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哽着嗓音道:“你是不是还记得那件事,你还,还怨我妈……”
蒋小城可没法在一天内接受两次指责了,他忍住扶额的冲动,尽量温和着语气说:“说什么傻话,舅妈对我这么好,我干什么要怨她,是公司里真的有事,脱不开身。明天不是有课吗?快去睡吧,不然早上又叫不起了。”
又抽出纸巾递给蒋夏。
“聊的好好的,怎么又哭了,看到了偶像,还不开心吗?好了好了,快擦擦眼泪,去洗把脸,让韩恬看到了——”
叹了口气。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要打雷下雨。”
蒋夏小时候很爱哭,谁也哄不好,只有蒋小城能。十四岁的蒋小城抱着八岁的蒋夏走到镇边的田野中,那里的草丛里洒着很多细碎的小花。
“快看,快看这个,蓝色的,这朵花是蓝色的。”
满脸泪水的蒋夏停止了哭泣,顺着蒋小城的指头望去。
“看到了吗?”
“蓝色——”蒋夏被彻底转移了注意力,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挣扎着脱离蒋小城的怀抱。
蒋小城小心地把她放在地上,拽了拽她衣服的下摆。
“蓝色——”蒋夏走近花朵,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看,歪过头,稚言稚语地问:“怎么是蓝色?”
十四岁的蒋小城具备同龄人没有的耐心。
“是蓝色,花有红色,黄色,粉色,也有蓝色……天空也是蓝色。”
“你不要哭,你一哭,蓝色的天空就会变成灰色,就要打雷下雨了。”
儿时哄人的招数已经不再管用,蒋夏红着眼圈看蒋小城一眼,默默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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