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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新闻了,”栗山叉着腰,抬头眯眼仰望远处的雪山,“是真的吗?”
“是真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别人知道?”
故事太长,柯屿无从辩白,只说:“是我疏忽了。”
栗山静了静,“商陆知道吗?”
“不知道。”
“都不知道,你怎么选了他?”
柯屿弯起唇角,外界喧闹狂欢,他却跟栗山在安静中闲聊,“刚开始在城中村采风认识时,刚好「山」上映,他约我一起,看完后,我问他,那个阿杀演得怎么样。”
“他怎么说?”
“他说角色很好,是我浪费了。”
栗山不置可否地哼一声,“大言不惭!”
“我问他,是演得很差吗?他说,这个演员的问题很难捕捉,一定要说的话,是欠缺想象。”
栗山静了下来,帕米尔高原的风从听筒里呼啸而过。
“老师,这么多年,只有他这么说过。他早就看透了我的本质,但还是想帮我,认为我是个天才。我觉得我很懦弱,真话不敢说,侥幸的心理也克服不了,以为自己能扮演好他以为的那个天才。”
栗山笑了一声,“是不是还有一句话没讲?”
柯屿的垂下首来,掌根抵着额角,灼热的眼眶紧闭上,他终于说了后半句——
“……我也相信他真的能救得了我。”
鹰在晴空下唳鸣,低矮地从草原上盘旋而过,栗山挂断电话。他的微博一年才更一两次,今天破例了:
「小岛跟我合作五年,从他站在我镜头下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深信他是个好演员。他的进步看得见。」
这是事件发生一个小时以来,第一个对此公开发表意见的业内人士,还是两岸三地电影界执牛耳者,很快冲上了热搜,也被柯屿粉丝送上了热门榜。
有人开了口,叶瑾松了口气。她正在公关以前的合作对象,但大多都在踌躇观望。栗山金口一开,柯屿合作过的导演、演员一个接一个地站了出来:
「小岛的演技或许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他的剧本是我见过的唯一一本因为贴标签做批注太多而厚了两倍的。」
「@柯屿死倔。NG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有惨你不卖,没见过比你傻的」
「拍『将死』时小岛是五番,戏份很短,都排在末尾才拍,他一整天都在片场,栗老师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上课。」
唐琢po上了柯屿写的飞仔人物小传,「我在片场骂过小岛无数次,也为成片里的飞仔动容过无数次。」
在汹涌的一面倒的声援中,有一条长文飞速地被转发:
「很多年前,@柯屿第一次演乞丐,造型很真,但神态不行,他跟影视城环卫站的老头聊了半个月的天,帮他掏了半个月的垃圾。这件事我记得,因为我是当时的制片人,其次是因为这个角色的存在,才有了后来他在栗山老师那里二次扮演乞丐,才有了唐琢请他扮演飞仔。
还有一个秘密今天第一次说,当时我带一个法国留学的年轻人来片场参观,乞丐从他眼前走过,他问我这是谁扮的,我开玩笑说是内娱第一花瓶,他仔细看着小岛的神态和脸,说,你们内娱要求挺低的。很多年后,这个年轻人以小岛为主角的短片获得了国际知名的布宜诺斯奖,他也继续坚定不移地选择他成为了自己第一部 长片的主演。
这个故事我第一次说,那个法国留学的年轻人叫商陆,我猜他自己也不记得了,这才是他跟小岛的初次见面。」
刚安静了没一会儿的手机的再度嗡地震动。
盛果儿的目光和柯屿的同时抵达。
「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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