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问她:“你的话说完了?”
宋小河低头看着掌中的血,只觉得眼睛被刺得阵阵发痛,一抬头,眼泪瞬间就滚落了。
她眸中满是害怕,强压着哭腔问,“你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沈溪山这才是微微偏头,瞥了她一眼,“暂时死不了。”
宋小河心中立即被铺天盖地的自责淹没,同时翻滚着巨大的不安和惧怕,先前强装的镇定被击得粉碎,她抱住沈溪山的脖子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将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对不起。”
烫泪落下来,沁湿沈溪山的衣裳,贴着他的皮肤。
但沈溪山并未因此心软,只是问道:“你是为什么而向我道歉?”
宋小河其实很害怕。
沈溪山忤逆盟主,弃修无情道,散了八成修为,被关入水牢,还受了伤。
其中的每一条单拎出来,都让宋小河怕得不行,可偏偏全都聚集一起。
其实她本该在清晨就出发的,但宋小河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在牢中的沈溪山,这才延后了行程,偷偷跑进来。
她看见沈溪山坐在这黑暗破旧的牢房之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想要哭了,却一直强忍着。
沈溪山可以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或是立于万众瞩目的高台,他应该站在任何金光闪烁,阳光灿烂的地方。
而不是这阴沉昏暗的牢狱之中,被铁链束缚,背上罪人的恶名。
更让宋小河自责的是,沈溪山散去八成修为之后,根本没能力接下青璃的一击,而当时站在旁边的宋小河却因为太过震惊没反应过来,让他受伤了。
她其实有能力接下青璃那一下,只是错失了建造防护结界的时机,只能匆忙地用木剑抵挡。
“我没有保护好你。”宋小河抽抽噎噎地说:“我当时在发呆,明知道盟主生气了,明知道你修为散去,我应该反应再快点,一开始就在你身边保护好你才对。”
沈溪山愠怒,一抬手,扣住了宋小河下巴,迫她仰起头。
铁链碰撞发出的脆响在寂静的房中回荡,他压着怒,“不是这件事,宋小河。”
泪滑到了沈溪山的手指上,很快就化开,他只觉得指尖灼烫得厉害,宋小河的眼泪像是武器。
他还有更恶劣的态度,更冷漠的话,可是对上宋小河朦胧的泪眼和可怜兮兮的神色,沈溪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生来便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沈溪山,总是在宋小河身上体会到无力。
表面上他抓住了宋小河,将她攥在手里,可实际上她随时可以从指缝中流走,像水一样,到处奔流。
“为何不坚定?”沈溪山咬着牙质问她,“分明是你说了喜欢我,却又一次次在后退,认真的只有我一个,你的良心何在?”
宋小河被他质问得一愣,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你说什么呢?我何时不坚定了?”
“你昨日生辰许下的第三个愿望,不就是希望我不要弃修无情道,一直受那些虚伪的追捧吗?不舍无情道,我如何与你在一起?”沈溪山松了力道,拇指滑过她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何与你谈情说爱,共赴云雨?”
宋小河沉默半晌,随后才说:“所以你也觉得我很贪心是不是?”
沈溪山没应声,横冲直撞的怒火,让他只得极力压制着脾气。
尽管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想听宋小河认真向他解释,不需说那么多,只要表示她没有退缩之意,没有舍弃他之意就好。
“其实,我昨日的愿望,是想要你在弃修无情道的情况下,仍然能站在云端之上,修为不散。”宋小河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之事,这些天我泡在万书阁里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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