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呢?”
“爸爸保护妈妈和小饱。”
霍小饱笑起来,露出一排小小的乳牙,两边缺了几颗,钟息忍不住弯起嘴角。
将霍小饱哄睡之后,钟息回到卧室,霍司承还在工作,大概是财政上的事情,他言辞激烈,语气强势。
钟息站在走廊上,依稀听到几声“玩忽职守”“辞职滚蛋”。
霍司承以前从不把公事带到家里,所以钟息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听着霍司承的怒叱,钟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六七年前军校的一些画面,那时候的霍司承已经初露锋芒,大小军事演习他都担任指挥官,即使他不担任指挥官,所有人也都习惯性听从他的指挥。
就因为他是霍司承。
这三个字代表了权威。
他真的强势惯了,就连直接顶替钟息当时的网恋男友,大摇大摆地拿着别人的账号去面基钟息这种事,都做得毫无愧意。
霍小饱的出生让他们变化很多,钟息都快忘了霍司承原来的模样。
等霍司承通话结束,钟息才走进去。
照例是洗澡更衣,带着湿漉漉的香味坐到床边,钟息的发梢上还有一滴水,因为他无意间的晃动,水珠掉落到柔软的被子上,霍司承的怒火就这样被一滴水浇灭了。
工作的疲惫让他忽然感到家庭存在的意义,就像他每次打开儿童房的监控,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
为了霍小饱,他决定给钟息一次机会。
他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提起:“今天来的那个营养师是个omega。”
钟息拨弄头发的手停了停,眼神微沉。
霍司承又说:“很年轻的omega。”
“所以呢?”钟息语气冷漠。
从霍司承的角度看不到钟息的神情变化,他顿觉无聊,“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霍振临说的,还有网上那些舆论。”
钟息不屑一顾,他翻身背对着霍司承,说:“没有。”
霍司承愣住,“什么意思?”
“没有解释,你爱信不信。”
霍司承本来就是为了孩子委曲求全,谁知道钟息毫不领情,这几日的疑惑焦躁和无端悸动混杂在一起,侵扰着霍司承本就受损的脑部神经,他脱口而出:“你对我到底——”
钟息已经猜出来霍司承想问什么,他看着台灯边的全家福,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爱。”
第8章
出事后第六天,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停了。
远处葱葱茏茏的灌木林变了颜色,从浓郁的绿变成黄绿相间,又掺了几簇火红,成了一道窗外的风景线。
雨过天晴,阳光温煦。
霍司承记忆里关于钟息和霍小饱的那个部分依然空白。
脑科专家来为霍司承复诊,表示还需继续用药,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可以使用红外线理疗仪器配合治疗。
钟息站在专家旁边,听着专家的叮嘱。
床上的霍司承一直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嫌吵,还是神经痛发作。
专家离开之后,他才睁开眼,冷冷地望向钟息,钟息见他额头上的纱布有些移位,想伸手帮他调整,霍司承立即扭头避开。
钟息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蜷。
昨晚钟息说了那句“不爱”,一下子把霍司承从温存的期待里抽离出来。他半夜未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向钟息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现在恨意淡了点,变成了厌恶。
钟息平静地收回手,什么都没说,把霍司承的检查报告和医嘱放进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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