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对方咬他时喟叹般的喘息,像饮鸩止渴,又似欲求不满时尝到甜头,但终究杯水车薪,填不满心底的沟壑,反倒勾得人愈发心痒难耐。
牙尖嘴利一词,用来形容谢敏倒是有种别样的贴切。
傅闻安无意间勾起唇,手指揉着耳垂时会有细密的疼痛,静电一样,慢慢折磨着他的心。他端详良久,心中估算什么时候能愈合,但一想到愈合后那里又会平整一片,心底便滋生出些许遗憾。
他不希望谢敏留给他的东西就这么消失不见。
吻痕也好,伤疤也罢。
他走出浴室,打开衣柜,一件件衣服扫过去,不仅给自己穿,更找有没有东西能留住耳垂上极细的咬痕。
衣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傅闻安找了半天,从一件花花绿绿的外套装饰上拆下一小截金属,到浴室比量几下,有点大。
他对着镜子,手指抵着小截金属棍,用力捅开里面凝固的血液,卡住。撕裂的伤口涌出新鲜血液,比先前更强烈的闷痛从耳垂上传来,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水洗了洗,理好衣领,走出卧室。
门外的乱响已经消停,重归静默,但没人进来,因为门口装有炸弹的黑箱子仍搁在原地,默默散发着死神夺命般的威慑。
傅闻安沉默地盯着那东西,他在沙发扶手上倚着,斟酌良久,开口道。
“带着防爆盾,开门。”
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话音落下不久,门被打开。
黑箱子突然爆闪一阵红灯,几秒后,箱顶被里面的火光顶开,一束巨大的火树银花高高地呲出,白光绚烂,从近地烟火的火束中时时蹦出耀眼的白星,像极了几千根仙女棒燃烧时的样子。
炫目华丽,火光沸腾,充满了节日的欢庆气氛,在那烟花后面,是浑身浴血举着防爆盾和霰弹枪的私军,乌泱泱一大排,看直了眼。
堪比星光般繁盛的焰火足足燃烧了十分钟,刺鼻的硝烟味近在咫尺,傅闻安挑了下眉,待箱子里不再吐出火苗,他施施然走过去,捡起箱子,在表面摸到一串凹凸不平的刻痕。
是暗码。
是学生时代,他与谢敏简单商议制定出的暗码。
「胜利者的馈赠」。
那暗码如是表达。
傅闻安扔掉箱子,疾步走向小沙发旁的窗户,仰头,凌厉视线扫过对面黑黢黢的楼面,过了许久才收回目光。
他心里冷笑,看着满地烟花碎片,置身于与自己相同的气味中,心情却难得不坏。
虽然被利用了,但他喜欢对方只为他一人精心准备的圈套和礼物。
“走。”他冷声道。
他一脚踏出房门,脖颈上的颈圈发出滴的一声,又很快消失,淹没在脚步声中。
私军为他开道,原先还算得上整洁的楼道尸体横陈,血液洒了一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有的血喷得高,泼了半面墙。而在这肃杀残酷的景象里,傅闻安踏过温热尸骸,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他耳垂上带血的金属熠熠生辉,颈圈散发幽幽蓝光,在黑暗中无比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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