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起身。
谢邙伸手想捉住他的衣袂,却被孟沉霜扯走,只能浑身紧绷地看着孟沉霜绕到梨花木漆金柜边上,取出了一盒……
针线?
一个谢邙当?年只完成?了一半的香囊静静躺在盒中,缺少抽绳,无法使用。
取了白鲛丝和细银针清洗干净,孟沉霜跪坐在床沿边,目光只落在谢邙的伤口上:“我给你处理缝合。”
“……好。”
孟沉霜清理好伤口,试探着落针,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手又抖,尤其是在把线从皮□□里拉过去时,翻起来的血肉映入眼帘,让他咬紧了下唇,后背很快被汗水浸湿。
谢邙的身体紧紧绷起,孟沉霜没去看他表情,可对方屏住的呼吸与抓紧床单的五指足以让他双手僵硬,不知?道该怎么?把一切进行下去。
光是腹前?伤口的缝合就?差点让孟沉霜手臂抽搐,而玉猩刀贯穿腰腹,孟沉霜不得不让谢邙转过去,继续缝合他背后的伤口。
谢邙后背的汗珠滑落下来,混进了血里。
“谢南澶,你不能总这么?做,”避开了谢邙的目光,孟沉霜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低哑,“这不是一场游戏,你会死。”
谢邙埋首在软枕中,看不清表情:“可我如何判断,死亡不是你为我选定的结局?”
孟沉霜送针的手顿在了半空。
一种茫然不知?何处的恐惧忽然侵占了他,巨大的荒谬让人浑身发?冷。
谢邙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他对谢邙刀剑相向?,谢邙应该做的是举起自己的剑来反抗,而不是顺从地迎接某种结局的降临。
什?么?样的一双情人,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孟沉霜:“那你把我杀了,埋了,便?不会有这样的困惑了。”
谢邙的肩抖动了一下,沉默许久,忽然想转身坐起来,但孟沉霜还没缝完针,不得不打破二人间的某种谨慎的僵持,把人压在床上先把伤口缝好,再?把他扳过来面向?自己。
谢邙的脸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想坐起来,但孟沉霜用除尘术清理干净床榻上的血,给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让他好好躺着。
短暂的往来让危险诡谲的话题中断片刻,血迹消隐,忽然之间,目之所及处只有温枕软席,藤萝花香在伏雪庐中飘荡。
日光昏暗,碎影如星。
两人倚在床榻上,气息静谧。
仿佛只是澹水九章里一个极其普通、极其宁静的午后,孟沉霜正用沾了水的丝帕为谢邙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水。
唯有那满头如霜华般的白发?,昭示着逝水难挽,沉舟侧畔、千帆已过。
谢邙握住了孟沉霜给他拭汗的手,刚刚开口想要说话,嘴里就?被塞进一颗丹药。
孟沉霜:“吃了。”
谢邙默默咽下,抓紧了孟沉霜的温热的手掌,放在心口。
孟沉霜看了他一眼,示意有话快说,他倒想听听谢邙是要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非得先做出这样一番准备。
“乙珩三十?三年,我在你之后,去过一趟灵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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