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霜眼帘微动,手指忽而收了一下:“在我之后?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灵机门?”
“孟朝莱告诉我的。”谢邙几乎把孟沉霜的五指攥成?一捆,声音淡淡地把通风报信的孟朝莱给卖了,“我去到灵机门时,掌门白棠子重伤闭关,他愿意见我一面,毕竟,他就?是为了我而受的伤。
“白棠子告诉我,你想要在凡间锦上京寻一个会在百年后降生的男儿,与我四柱八字相契,命格相补,最好容貌身量也相当?。有你为他护法,白棠子扛过天雷责问,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话音稍止,他看着孟沉霜仿佛僵硬成?石头的表情,轻轻笑了笑,拍着孟沉霜的手背,娓娓言道:“听说会叫玉复,字聆安,是永平王府世子,皇城锦绣、世家大族,父母健在、无忧无虑。我听了,觉得很好。”
“很好?你不怕我是在找替身吗?”
谢邙枕在锦缎上,轩轩肃肃如松如风的俊容笼于?午后温暖昏昏的光中,不似生死之间,倒像春日里微波漫烂的倒影林湖。
“那你就?该去深山老林里找个孤苦伶仃、无父无母的小孤儿,再?按照想要的样子给他捏骨易容,何苦要算命格八字。”
孟沉霜唇线逐渐紧收,目光冷得像数九寒冬:“既然你都?知?道我当?年想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应约上诛仙台,为什?么?不对我出剑?”
“你只是想杀了我而已。”
只是,而已?
“你就?这么?想去死?”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一收,在谢邙光裸的胸膛上留下三条血痕,贯穿长好的鹿鸣剑伤。
谢邙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你这么?做,代表着你一定会在下一世来寻我,我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会杀死他,然后赐他以新生。
孟沉霜只觉谢邙冷静顺和得过了头,反倒让他怒火冷颤一齐上涌,忍不住质问:“那么?乙珩三十?三年诛仙台上,我没有顺着你的心,反倒自戕,是不是还叫你失望了?”
一旦提到孟沉霜的死,所有的春风朗月都?在一瞬凝成?秋雨寒冰,谢邙的唇角收敛下去。
杀夫斩情证道,毕竟要讲个夫、讲个情。
孟沉霜若是用他的命换飞升,又或者是在诛仙台上下不去手,收了剑,都?是对这两点最不可反驳的承认。
无论哪一个,谢邙都?愿意承受。
但他没想到,孟沉霜两个都?没有选。
可他没有办法把这些幽微而阴暗的心思说给孟沉霜听,只道:
“我不想失去你。”
孟沉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谢邙拉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指带到腹上丹田之处,白纱已经绕了一圈将伤口掩盖住,谢邙按着孟沉霜的手,往下压了压:“这旧伤是我以鹿鸣剑为之。”
方才一切隐藏在沉默中的过往,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是,我害怕飞升雷劫。”谢邙忽然坐起身,腰腹发?力?时鲜血瞬间浸透白纱,但他半点不在意,不断逼近孟沉霜,直到后者闪躲不开,向?后一仰摔倒在地板上。
不等孟沉霜反应,就?被整个笼罩进沉重的阴影中,谢邙身形投落的暗影如同牢笼般将他束缚在地。
他瞬间双目圆睁,冷汗直冒,挣了一下,没挣开。
谢邙哪有刚才丹田重伤、柔弱无助的样子?
孟沉霜可不觉得自己的医术有这么?高明。
他一掌牵制住孟沉霜的双手腕,牢牢压在胸前?,另一只手就?撑在孟沉霜的耳边,以一个绝对俯视和掌控的姿势,深深地注视着他。
谢邙看着惊异的青瞳中倒影出自己的身影,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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