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强从自己盘里夹了一块排骨给他,“趁年轻敞开吃。等过了三十,吃多少长多少。”
余远洲嫌弃地看着那块排骨,用筷子扒拉到一边:“别教育我。说得像你比我大似的。”
“哎我还真就比你大。”
“你多大?”
傻强一抬筷子尖儿:“属鼠的。”
余远洲上下打量了一下傻强。黄毛中分头,格子夹棉衬衫,罩着个亮面羽绒马甲。再加上脸上坑坑洼洼的,瞅着就青春期刚过,怎么比他还大出四岁来?
“真的假的?”
傻强得意地拍拍脸:“长得嫩,没招。”
余远洲嗤笑一声,夹枪带棒地挖苦:“你比丁凯复还大两岁,你管他叫哥?”
傻强的笑消失了。他放下手,尴尬地清了清嗓:“咳。这年头谁能耐谁是哥。你也听我一句劝,别惹他。顺着他点,捧着他点,啥都能有。”
余远洲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放下汤碗擦了擦嘴。随后站起身端起餐盘:“我想要什么自己会挣,不用别人给。”
傻强不以为然,低头摆手:“好话不说第二遍,不听拉几把倒。”
余远洲不再理他,走人了。
傻强是块铁板,洋辣子更甚。有这俩人形摄像头跟着,自己去心理咨询的事情一定会传到丁凯复那边。
余远洲烦躁不已。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去哪里,干什么,都要一一向丁凯复汇报解释?他又没有奴才病,干嘛要给自己找个主子管?
正想着,肩膀忽然被拍了下,余远洲吓得一个激灵。回头就见丁双彬的两排大白牙:“余助,新年好呀!”
余远洲扯出个场面微笑:“二少,新年好。”
“今晚有空没,一起去吃个饭?之前那事儿麻烦你了。”
“分内的事情,没什么的。饭就免了吧。”
“别啊,你帮我那么大一个忙,”丁双彬熟稔地搂着他肩膀,“总得让我报答报答。”
余远洲本想继续拒绝,忽然心思一转,说道:“那我这里,刚好有件事需要二少帮忙。”
丁双彬立刻心领神会:“啥忙?躲我哥?”
正月十七上午十一点半,余远洲跟着丁双彬走进了D大附近的Darts cafe。丁双彬径直上了二楼,余远洲穿堂而过,从后门出去拦了辆出租车。
瑞林心理咨询是D城最有名的心理诊疗所。创办人兼主治医生陈瑞,在北美读了十二年心理学,权威老道。看诊全部采取预约制,费用也较为高昂。余远洲这回下了血本儿,高低要把自己这个闹心的斯德哥尔摩给治好。
余远洲到得早了些,填了个信息表后坐在候诊室等。候诊室是个三十来平的客厅,装潢成暖黄色调,摆放了几张米白单人沙发。沙发与沙发之间用盆栽的金桔树隔开,让患者有开放且独立的个人空间。
余远洲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本小说翻了起来。还没等看进去,就被旁边的人搭话了。
“余远洲先生。”
隔着一大排金桔树,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余远洲疑惑道:“哪位?”
树叶里面伸出一张名片。余远洲接了过来。名片用高档绵纸而制,凹印着logo和名字。
圆春保险名誉董事 段立轩。
余远洲心下一震。
这时就听隔壁接着道:“前些日子想请您吃顿饭,手下人办事不力,让您受怕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余远洲没心思和他虚与委蛇:“你找我干什么。”
“想和您做个交易。”
“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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