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柏舟离开,还没有走到电梯口,那间病房的门就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男人的手臂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而绷带上还渗着血。男人在看到柏舟的那一瞬间,先是愣了一下,又笑了出来,全身的戾气都收敛起来了,“又见面了,好巧。”
柏舟眨着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是看过男人,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我们见过吗?”
“在商场专柜里,你在挑手机。”男人的神情阴暗。
“什么?——”柏舟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不太好使,听不清。”
男人眼底的晦涩渐渐退去,他的脸上浮起笑意,自来熟地将手搁在轮椅上,弯着腰,靠近柏舟的耳朵,动作看起来颇为暧昧,他将在商场里发生过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算是在帮柏舟寻找失去的那段记忆。
柏舟想起来了,当时他在商场里买手机,遇见了这个男人,当时好多人都被吓破胆子,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挑选手机,“我记起来了。”
“上次还没有来得及做自我介绍。”男人还是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我叫周谦,你叫什么名字?”
柏舟不太喜欢别人靠他这样近,他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柏舟。”
周谦很自觉地站起身,他像是没有看到柏舟对他的抗拒,他的唇齿上下碰撞,念着柏舟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柏舟身后的白淮书,“你是他男朋友吗?”
白淮书感觉周谦就好像是一个常年浸在腥风血雨的alpha,看起来并不好惹,他皱眉道:“周先生,我是他的朋友。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跟我朋友去外面转转了。”
周谦厚脸皮,他自来熟道:“我这会儿也想去外面转转,不如一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淮书都没有办法拒绝了。
白淮书拧着眉,心事重重地推着柏舟上了电梯,而周谦也很热络地凑过来与他们一起走。
周谦脖颈上盘踞着一条狰狞伤疤,显得他身上的匪气很重,他跟在柏舟的身边,就好像是一尊不好惹的煞神,旁人都不敢靠近柏舟,他自己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问柏舟,“你的腿怎么了?”
柏舟坐在轮椅上,眼睛低垂着,他并不太想回忆那些事情,“我从楼上跳下来,右小腿骨裂了。”
“你为什么要跳楼?”周谦震惊一瞬。
柏舟觉得周谦的话太多,他假装自己听不见。
前两天白淮书送他去精神科看了心理医生,那位心理医生说他之前的中度抑郁症是暂时缓解,后来被谭知礼抓回浅水湾,他的病情加重,出现了幻觉、呕吐、睡不着、焦虑、自杀倾向等现象,这充分表明他有重度抑郁症。
医生是建议他住院治疗抑郁症的,但他的小腿骨裂了,医生就让他先服药。服药过后,他发现,自己确实不会再出现幻觉了,他再也看不到他喜欢的‘谢知’了,医生却高兴地告诉他,这种现象是正常的。
医生说,他现在要配合治疗,按时服用药物,保持愉悦心情,少受刺激,这样他的抑郁症才能得到缓解。
等了很久,周谦都没有等到柏舟的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聊起来,嘴角翘起,“我的手臂挨了枪子,可疼了。你想知道是谁对我开枪的吗?你问我,我就告诉你。”
柏舟发现这个叫周谦的alpha有点幼稚,他揉了揉耳朵,顺着周谦的话,继续往下问,“是谁?”
“我大哥。”周谦心情烦躁,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正准备要点上,白淮书这时候却出声制止他,周谦自觉没趣,砸了咂舌,将烟盒给收起来,“我不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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