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北典府司,还能接到圣旨的,倒还真是头一遭,太监下到北典府司牢狱内,瞧见何采的时候,头皮都跟着冒凉气。
这位何大人身上只着着一件白色中衣,已被用过重刑,一眼瞧过去血肉模糊,像是随时都能咽气似的,需先被人解开镣铐,放于地面上,才能接旨。
何采倒在地上,也勉强算是跪了,沈蕴玉跪在何采身侧,一道接旨。
太监展开圣旨,重点讲了假铜币案,叫何采戴罪立功,若破此案,便可重回刑部为官,若破不了,便斩了,又指派沈蕴玉从旁协助,七日内破案。
何采人都晕过去了,躺地上一动不动,沈蕴玉几个转息间便明白顺德帝这是什么意思了。
满朝文官都在跟顺德帝较劲,顺德帝不想低头放出来北典府司里的那些罪臣,便把主意打到了毫无根基的何采的身上,顺德帝也不觉得何采能凭借她自己破案,所以又让沈蕴玉去从旁协助。
让北典府司来查案子,肯定比何采这半个废人更快。
这样,何采能平反,得来一条活路,顺德帝能办下此案,在那群老臣脸上踩一脚,沈蕴玉明面上没什么好处,但背地里顺德帝对他的荣宠反而会更深,算是一箭三雕。
至于为什么顺德帝会选中何采,沈蕴玉暗暗猜测,可能与帝姬有关,他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全靠自己猜测——他在发觉顺德帝开始有意集权、与朝臣较劲之后,便逐渐收拢在宫中的眼线,轻易不再启用了。
顺德帝登位一年,即将迎来控制欲最强盛的几年至十几年,他没必要触怒顺德帝,只要顺德帝不死,他的荣宠就不倒,不必和那群朝臣一般,一日复一日的与顺德帝绞尽脑汁的拉扯。
沈蕴玉伸手,平静的接过了圣旨。
“臣,沈蕴玉,领旨。”他道。
旁的大太监亲手将沈蕴玉扶起来,脸上都是笑意,大太监道:“圣上还叫咱家给您带个话,此些时日不太平,两个案子交缠在一起,辛劳大人了。”
沈蕴玉自然明白顺德帝是什么意思,待过了此案,顺德帝对他自有封赏。
“臣自当尽力。”他道。
大太监便起身告辞,沈蕴玉抬脚去送他,并且唤来一旁的校尉,用下颌点了点一旁昏在地上的何采,道:“把人带到上面休息,唤大夫来处理。”
这何采也是命好,犯了事,进了北典府司,还能活着出去。
有时候上面人的一句话,比下面的人跑断腿都有用。
何采从北典府司的牢狱中被救出来后,由北典府司的大夫下了几贴药,又喂了些人参丸,将她唤醒了。
她岁数不大,骨肉也薄,但就是有一股倔强劲儿,之前在牢狱里的时候,硬是挨着刑罚也不开口,北典府司的刑罚很重,落在她身上,她疼晕过几次,都没说过一句话。
是块硬骨头。
何采醒来的时候,人被放在了北典府司值班的一处厢房大通铺内,她周身缠着绷带,浑身刺痛、昏昏沉沉,一睁眼,便瞧见沈蕴玉坐在一旁的案后,手里拿着大理寺和衙门、户部那边呈上来的所有关于假铜币案子的消息。
当时已是夜间,厢房内煮着中药,她躺在大通铺上,一眼便能看见沈蕴玉在烛火中的红色曳撒,瞧见她醒了,沈蕴玉抬眸,平静的望了她一眼。
一旁站着的校尉便立刻上前,将何采扶起来,喂她喝了两口水,然后又塞给她一碗药,最后和她解释了为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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