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芽,保护着那向往着新生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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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烬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他反反复复出现在去往军营的那趟列车上,他在车上碰到了虞凡白。
虞凡白看向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却疏离又陌生,他叫他“阁下”,他记不住他的名字。
满腔见面后的期盼似一面被镜子被彻底打碎。
他想过那么多次和他见面的场面,他该坦然自若,还是昂首挺胸。
他以为他会恨他的。
但他只是在想,虞凡白丢下他没有错。
他没有照顾他长大的义务。
他太弱了,不能和他并肩。
哪怕被抛弃,也不能怪他。
在那段时日,他想过很多,是不是他吃得太多,是不是他脾气太坏,是不是……是不是变强了,就能见到他了。
他努力长大,努力变强,努力来到他的身边。
他忘了他。
连那点痕迹,那唯一能证明他们的过去,都消失了。
他想问他为什么丢下他,都没处问了。
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
为什么……不见了?
他的一切成了一场空,一个梦,一个他触手可及,却是虚妄的梦境。
虞凡白身上所有属于他的痕迹都消散了干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去过赫卡城,赫卡城的虞凡白随着他的记忆一起被埋葬在过去。
似那镜中花,水中月。
他额角青筋暴起,浑身每一根神经都似隐隐作痛,疼到了骨头缝,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毁灭欲望,自我毁灭以及对这世界的厌恶痛恨,让他恨不得将一切都化为灰飞烟灭。
似有一阵清风拂过。
错乱的神经似被一股暖流穿过,那快要崩裂的痕迹也被人温柔抚摸,他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在那熟悉的气息包裹下,他的神经慢慢放松,身体似也在往下坠落到那温柔乡,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他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
因为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拥抱过他。
这更像是十年前,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
邬烬倏地睁开了眼,耳边充斥着舒缓神经的白噪音,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醒了,唉,他醒了。”
他隐隐听见了透明墙面外的声音。
这不是虞凡白的房间。
这里是哨岗专为哨兵们设立的修养室。
虞凡白呢?
邬烬猛地坐起来。
今天是回程的日子。
“精神值回归正常了,你不知道你多吓人,你差点永远醒不过来了。”一旁黑皮肤的哨兵道,“昨晚虞上校把你抱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不行了,战斗中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你怎么也一声不吭的,跟着我们忙活……”
“虞……我教官呢?”邬烬拽着黑皮肤哨兵,嘶哑着嗓子问。
哨兵道:“他今早……”
邬烬喉结一滚:“走了?”
“别急别急,在呢。”哨兵说,“他们都陪你留下来了。”
邬烬自动忽略了“们”字。
虞凡白陪他留下了。
邬烬出去的时候,正巧虞凡白身边围了一圈小孩儿,找他讨糖吃,他挨个的给他们发糖,邬烬站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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