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灾,岂是渺小的人所能化解的,都是命数,只得受着……”
宋钊沉思了半晌,见夔云江不似说谎,便将他扶了起来:“你真能通过天象看见未来?”
夔云江答道:“是。”
“那你可能预知到日后这大胥将是谁人的天下?”
才刚松了口气,便又被问了这种答了就要杀头的言论,夔云江膝盖一软,差点又要跪下了:
“回大人,不能……”
宋钊皱了皱眉:“你无须紧张,我是在认真问你。”
“回大人,真的不能。”
夔云江叹了口气:“这天上的斗转星移,昭示的是一个国家或朝代的福祸倚伏,实是不能从中看出个人的命运。”
宋钊又问:“那古籍中所载的紫微帝星又作何解释?”
“帝星乃是每任天子的气运之昭,但并不能以此推断出下一任天子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无论谁做皇帝,这天象都不会为其改变?”
夔天江沉默不语,似是默认了。
宋钊看着他:“夔巫祝这想法比起其他巫祝,可以说是离经叛道了。”
夔云江长叹一声:“我都这把年纪了,观了几十年的星,细致记录了每一回的天文异象,所悟自然比他人更多些。”
“天是天,人是人,天能改变一群人,却改变不了一个人。”
“所以说,‘人定胜天’其实胜的是人,很久之后等我们都不存在了,那头顶的星、月或许都没有丝毫改变。吾等凡人的一生也或许只是它们的须臾罢了。”
他顿了顿,又沙哑地笑了几声:“到了冬天,或许每个人都会失去身边重要的人,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怜取眼前人’了。”
“宋大人,我知你是个好人,望你千万、千万要珍重。”
……
待出了钦天监,才发现门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远处的景象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虚影。
想着东宫那头应该有备着伞,宋钊便撑着自己的四十八骨紫竹伞出了苑门。
行至宫道途中,他瞧见有几个小太监挤着抱成一团,在隔墙伸过来的一小片树荫下躲雨,就提步走了过去。
这里算是通往后宫的主道之一,青石板铺就的长街长到没有尽头,偏偏这条路上没有任何的林树或是凉亭来遮荫 ,总会把炎炎夏日里走这条道的人热得苦不堪言。
深秋的雨冷得彻骨,最外圈的小太监衣服都被淋得湿透了,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瑟瑟发抖。
宋钊握着伞走近,发现他们竟然有五个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
有太监回过头,看见他的脸后愣了好一会儿:“回……回大人,我等本是在干清殿中服侍的下人,但今日被总管打发去了那新建的道冠扛丹鼎,在回去的途中迷路了,谁知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我们几个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就只好躲在这了——”
宋钊问道:“你们没人拿伞么?”
一个小太监不好意思道:“伞……伞是宫中的贵人和总管公公他们才能用的,我们这些下人下雨天就随便找个盆遮一遮,或者找个亭子躲一躲就成了……”
“哎哟——!”
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人打了一下,小声斥道:“……你疯了!在宫中的大人面前说这些……”
“无事。”
宋钊将手中的伞递给那个口无遮拦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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