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床上也不许叫!”
……
到了午时,后厨送来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鲫鱼龙骨汤,元锡白与宋钊便顺势在雅间的空地上吃起了火锅。
水牛黄喉、羔羊卷、肥牛卷、鸡鸭鱼肉荤类俱全,还有不少把鸭血小肠串在一起的竹签肉摆在盘中,再配上白菜裹着的玉米莲藕等素菜,实则一场令人胃口大开的丰宴佳肴。
其中最别致的一道菜名为“清骨尘珠”,此菜的制法便是将猪肉碾碎后与芥菜、荸荠一起揉成丸状,再将其塞入莲藕的各个孔隙中,以特制的肉汤为底蒸上数个时辰,待到出锅时,满屋子都是那股混着清淡气息的肉香。
就连胖坨都从隔壁屋里闻见了那味儿,啪嗒啪嗒地摇着尾巴过来了,在两人中间耷着脑袋趴着,口水一直淌到了地板上。
宋钊看着它那张渴望被投喂的呆脸,给它夹了几颗肉丸。
饭饱之后,下人又端上一坛陈年梅花酿与几盘消食的山楂冰糕,元锡白就这么裹着大氅捧着暖炉,与宋钊坐着一同饮酒。
他望着庭外漠漠飞雪,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一时有些怔忡。先前在书院不快的种种,似乎都已如隔世之梦,遁入前尘再不可寻。
遥想数月之前,他与宋钊还是水火不容的旧仇宿敌,可现下与那人并肩坐着,竟好像与之相守了半生一般,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与熟稔。
“上京的雪,像细盐、像鹅毛,轻飘飘的。”
元锡白望着天,忽然开口:
“你见过关西的雪吗?”
宋钊看向他,回道:“没有。”
“关西的雪可比这猛多了,刮在脸上都是疼的,像下了场刀子雨,连眼睛都睁不开。”
元锡白停了一会,继续道:“但是,很痛快。”
“远处是无涯无际的高耸苍山,脚底是望不到尽头的蔓草野原,骑着一匹马,可以到任何地方。”
“下雪的时候,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黄沙与雪混在一起,连胡杨的枝干都结成了冰花,漂亮得很。”
宋钊静静地听着元锡白聊自己的回忆,半晌,突然道:“我怎不知你去过关西?”
元锡白顿了顿,咳了一声:“就……书院那件事后。”
“我爷爷知道那本书是我放的之后便大发雷霆,直接让当时还在遂州驻守的二叔把我给抓过去……狠狠‘教育’了一番……”
宋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元锡白见他不说话,便又急脸了:“我……我那时整日也挺不好受的,白天吃沙子晚上冻成冰雕,还得被我二叔逼得学骑射,还要学女人跳的舞……”
“我……”
“行了。”
宋钊伸出食指,抵在元锡白唇边:“我原谅你了。”
元锡白睁大了眼睛:
“——真的?”
“真的。”
元锡白看了他一会儿,神色复杂道:“你……就不在意我对你做的那些……”
宋钊笑了一下:“当然在意。”
“那——”
“因为我觉得你变了。”
宋钊握起了元锡白的手,十指慢慢地扣进了他的指缝中:“我记得你说禄儿原先是路边的乞儿,你看他可怜才将他收作侍从的。”
“换做是从前的你,可曾同情过世上这么多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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