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似的,每日里尽会顶着那张脸蛊惑他、轻薄他,要不是自己知晓他伤得有多重,都要被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有几次被那睫羽轻轻扫过鼻尖时,他都快抑制不住想把人扑倒在床上的冲动了,但一想到那人倒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遍体鳞伤时的模样,上头的脑子便刹那惊醒了。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元锡白在心里狠狠默念道。
今天晚上不能再惯着他了,一定要分床睡!
宋钊却仿佛对身侧之人的想法无知无觉,只是望着桌上那枚一掌大的青玉蟠龙印玺,眉头微蹙地陷入了沉思。
“宫中一直流传着‘玺现匙出’的说法,说得便是寻着这传国玉玺,便能自然而然地知道开启五塔的机关匙的下落。”
徐达双手小心地捧起了那温润细腻的玉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但我与琴姑娘观察了数日,并未发现其中有何特别之处。”
“印玺上除了那四个刻字以外,其他地方表面都很光洁,均无文字与图形,也并未提及到机关匙的下落。”
宋钊开了口:“宫中可有知道这两物其中联系的老人?”
徐达叹了一声:“唉,伺候皇上的那荀鹤老头肯定知道,只是现下宫中一乱,不知诸葛少陵那疯子抓了多少宫人,只怕他老人家也凶多吉少了……”
太子看上去有些惶惶,眉眼都禁不住地耷拉下来了:“莫非宋娘娘给我的玉玺,不是真的?”
“不,殿下眼前的这枚便是真的。”
宋钊接过徐达手中的玉玺,道:“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找到它与机关匙之间的联系。”
太子失落地应了一声,随而托着腮望向了窗外。
窗外是栏杆,栏外是青山,而山尽处,正是那朱色的皇城。
皇城脚下,黄钟五塔恍如一座座青灰色的巨大仙人,沉默地伫立在细雨薄雾中,举灯望远,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发生在上京一切。
“兴许不用管那什么机关匙,也能让殿下名正言顺地登基呢。”元锡白道,“眼下我们已经有了传国之玺,殿下又是皇上亲封的太子,直接让李敢同公主一道杀进宫中擒拿叛贼便是。”
“最坏的情况下只能如此了。”宋钊垂眼道。
“现下明释公主率朱雀军同叛军对峙着,两方人目前为止都无大伤亡。依诸葛少陵的脾性,定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一旦起了正面冲突,上京城便真要成为血流成河、不死不休的战场了。”
“这一来,来不及出城的街坊百姓也会被箭矢炮火所伤……”
“孤一定会找到机关匙,开启黄钟五塔的!!”
太子打断宋钊未尽的话语,面色却是从所未有的坚毅:“先生一直教导我,民是国之根本,倘若一国之君视臣民为草芥,不关心百姓的流血与牺牲,那此国国运必然坎坷多难,并且很快便会走向灭亡。”
“这帝位之争本就是少数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何苦牵扯到这么多人。无论如何,孤都不愿宫中的皇权争斗将这些无辜的百姓卷进来——”
徐达面上闪过一丝惊异,然而心底更多的是欣慰:太子若登基,日后兴许会成为一名仁君。
“殿下请勿心急,眼下宫中并未传出什么大动静,我们还有几日可以好好研究这玉玺,到时候定能……”
却在这时,门口蓦然传来了一阵突兀的响动:
“哐——!!”
众人顿时噤了声,面色一紧,齐齐往外看去。
只见一名歌姬打扮的女子浑身湿透地倒在门外,琴解语见状亦是一惊,连忙叫上侍女一道去扶她起来。
“情形危急——琴姑娘……西坊坊主派我前来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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