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吗?”
“讨厌啊。”元锡白不假思索地答道。
得到回复后的宋钊内心却莫名松了口气,轻声道:
“我以后会离你远一点。”
“你也……别来找我麻烦了。”
语罢,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学堂走去,只留下元锡白一个人在斜阳中恍神。
“好不容易关心他一次……居然给脸不要脸——真是欠收拾………”
元锡白望着那消失在墙角的身影,心中实在气不过,从地上捡了根长树枝,恶狠狠地朝藤架上的花乱划一通。
可怜的蔷薇成了出气筒,粉白的花瓣同枝叶零落了一地,宋钊方才清扫过的角落转眼间又变成了一地狼藉。
就这样糟蹋了许久,元锡白低头望着地上片片残红,望着夕阳下自己孤单的影子,心中也起了一股莫名的烦思:
“莫名其妙……”
第77章 番外·点红妆
【只恐深夜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又是一年春。
“子初,好了吗……”
“你别动!我还没点呢——”
紫檀方桌上静静地燃着一对龙凤双烛,赤黄的柔光盈满了一厢天地。
烛前的元锡白着一身绯色织金锦服,鬓发难得用牙色玉冠束了起来,更衬得他眉眼疏朗,英气非凡。
只见他俯下身以一种变扭的姿势半蹲在床前,手中还握着一支蘸了朱砂的兔毫,似乎正犹豫着该往哪儿下笔。
宋钊今夜难得穿了一身朱色衣袍,闻言顺从地闭上了眼,任由那人的笔尖在自己脸上比比划划。
“好了。”
他还未睁眼,面上便被什么东西给胡乱盖住了。
元锡白看着宋钊头上那绣着鸳鸯牡丹的囍帕,不禁勾了勾唇,好似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般:
“你先坐在这儿,不要动,也不要睁眼。待我唤你了才能睁眼——”
随即,便转身去红花木矮桌上取那合卺酒来。
自从苏家获罪、新帝即位后,京中便无人再提先帝为右相乱指的那门亲事了。况且元宋两位家主异样的亲密关系世人皆心照不宣,纵使大胥未有男子成婚的先例,这两位在史书轶事中大约也会成双成对地出现了。
正好四月初八是个良辰吉日,元锡白便想着当天夜里顺道拜一拜天地,也好把两人的终生就此定下了。
既是两个男子成亲,也不好办得太过张扬。
宾客免了,酒席免了,花轿免了,什么三书六聘、十里红妆都免了,就在自家府上低调地办个二人婚宴,省得朝上那些老迂腐整日明里暗里地嚼碎嘴皮子。
虽说一切从简,但寻常婚事里的大小物品无论用不用得着,反正都备齐了。宋钊给两府中的下人仆役都包了红包,内室的灯笼换成了喜鹊与海棠的样式,门前还用金箔磨成的细粉洒了一遍,路过时还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感觉头上那层盖头被人缓缓掀开,宋钊又闭目坐了一会儿,见元锡白还未让他睁眼,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还未好么。”
元锡白眼珠直愣愣地瞧着宋钊眉心那点沾血似的朱砂,感觉心头像烧起来似的。
那人的容貌本就清冷卓绝,再添上这么一点恰到好处的艳色,好似那入了尘世的谪仙一般,令人见之忘俗,心魄尽失。
难怪人说这洞房花烛实乃人生三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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