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是他苏绶在这条胡同里走得最为春风得意的一次。
“呀,是苏少卿!”
不知不觉已到了府门前,吴淙叩开门,门房立刻将门大开,跨出门槛来迎,又朝着身后暮色传呼:“去正院通报,少卿大人来了!”
张昀对苏绶视如半子,张家上下对他也礼遇有加。不管何时到来,苏绶都能从对方脸上感受到由衷的欢迎。
“恩师到家已久么?”
苏绶边走边寒暄。
“老爷先前回来了,方才却是又出去了,大爷尚未归府,否则倒可以出来陪陪少卿大人。不过老爷交代过留晚饭,所以应该很快就回来。”
门房慇勤地回应。
苏绶脚步慢了一拍,又恢复如常,点点头后随着之后来迎门的一名管事入了东花厅。
“师母可安好?”
“回大人的话,夫人身体硬朗,昨日被三太太接到府里去消夏了,得过几日才回。——大人且稍坐,小的去沏茶。”
管事招呼妥当,又躬身走了下去。
张夫人既然不在府,那自然也就不必前去请安了。
花厅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家具都是上好的木头,够用很多年,只是每年刷新漆,看着跟新的一样。苏绶曾在这里,陪着张昀的儿子张栩、张栎接待来访的子弟,那时候年少青春,其乐融融,随着他远赴南边就任,这样的时光也远去了。
张昀次子张烁生来体弱,未及成年就已早逝,如今正儿八经的子嗣,就是张栩这一房。
之所以说正儿八经,是因为张昀为了延续香火,也曾纳过一房姨娘,只是并没有起到作用,不是怀上没生下来,就是生下来又没养活。姨娘是张昀的原配夫人主动替他纳的,还是夫人的陪嫁,因此倒不至于是内宅妇人心计作祟导致。
约摸是因为子嗣缘浅,张昀和夫人一贯对族中子弟爱护颇多,苏绶曾经觉得,自己能拥有这被当朝重臣器重的福份,应该也是有赖于此。
“大人请慢用。”
管事亲自奉了茶,退下前往厨房打点晚饭。
他全家几代人都在张家服侍,苏绶在张家有高的地位他再清楚不过,即使主子没有吩咐,他也知道苏绶既然来了,那么被留下陪张昀用饭,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老爷?您回来了!”
刚出前院他就看到了停在地院内的轿子,连忙迎了上去:“少卿大人来了,正在花厅里等候。”
弯腰下轿的张昀停住身势,目光转向他。
管事只当自己没说明白,把腰更弯下了一点,说道:“大人是来求见老爷的。”
张昀收回目光,缓慢地走出来站直,朝花厅方向望了一眼:“是么。”
随后抬步,步履同样也是缓慢的。
走到门槛下,他凝目再望了望,而后沉气跨门,如常走了进去。
“延良来了?”
苏绶正静坐时,斜阳铺去了一半的门槛外就传来了熟悉的缓慢的嗓音。
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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