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因看着他,没说话。
“你真的想要?”
寒无见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真的恨她。”谢兰因道,“我这不是为我自己。”他脱下外披,给寒无见披上了,帮他合拢衣衫,“可你是真的恨我。”
寒无见笑了笑,转身走了。
酉时才过一刻,他把寒无见狠狠压在了梨花书案上,毛笔打翻,砚台跌落,皴染了后者素色的下摆,下摆被撩起,谢兰因重重撞进去,寒无见筋疲力尽地伏在桌子上,手指抓紧边缘,喘气,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掠夺。
谢兰因抱寒无见去泉宫沐浴,在温暖的水池里查看他身上新添的伤痕,为他梳理浸在水里漆黑的长发。
“你还是这幅模样,而我已经开始老了,”谢兰因捞起自己沉浮在水里的发丝,“我比你年轻,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我才二十多岁,也许我最终会变成一个人鬼不识的怪物,为生平犯下的所有罪过付出应有尽有的代价。”
寒无见背对他,靠在他粗壮同样伤痕累累的臂膀上,仰头看烟雾缭绕金碧辉煌的穹顶,“谁说不是呢。”
寒无见回来后,谢兰因没有为他再缚上铁链,取而代之的,年轻而固执的皇帝带着自己的被褥和晨起用物搬到了他身边,仿佛他要亲自看守他。
就这样,陛下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同寒公子在一起,同住同食,同榻而眠,连批折子也在一处,寒无见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窗外在静静地落雪,似乎有意营造一种平静安详的假象。
谢兰因把寒无见抱起来,稳妥地放回床上,拂了拂他的头发,细心而爱怜地查看他额角那小块淤伤的恢复,垂眸吻了吻他,而后出去了。
寒无见睁开眼,眼里都是沉静。
要避开门口的守卫和偎着火箱偷偷打盹的宫人并不困难,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如果被发现,就只说出去走走,没人敢真正阻拦——只要寒无见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陛下也就不会发疯,大家相安无事。
谢兰因跺掉靴上的雪块,看了跪在门口的李静一眼,仿佛夏知:“把她撵走。”
夏知收了李静好处,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陛下,美人已经跪在这里许久了,您要是撵她,她就要去跪佛堂。”
“那就让她去跪佛堂。”谢兰因道,“随便她跪哪里,不要跪在我面前。”
夏知继续厚颜无耻道:“美人找您除了向您请罪,还想同您商议赏梅宴的事呢,您应该还记得吧,您看什么时候,”
谢兰因看了他一眼,他悻悻闭上嘴,谢兰因甩下一句“小心你的舌头”进门去了。
寒无见绕过廊柱,与小声咒骂谢兰因的夏知擦身而过,夏知敏感地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不见了。
谢兰因坐下,喝了一口茶,为接下来的谈话或者干脆说争吵作准备。在这个遮挡严实的小屋里,和外面的大殿可不一样,在外面大殿里上朝,炭火难及,寒风铺天盖地,完全只要撑头坐在那张他的亲戚千方百计妄想爬上去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群臣吵得面红耳赤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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