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刺,那么拔掉它才有痊愈的可能。
陆与闻极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想,我想听你说,那十多年来错过的每一天,我都想听你说。”
方雨扬扬嘴角,那本该是一个笑,却因为眼里氤氲的泪而充满伤悲,他对陆与闻说:“那你先亲亲我,我要去床上说。”
陆与闻把人抱上床,方雨自觉在陆与闻怀里寻了个位置,枕着他的胳膊,陆与闻给方雨自己的大手,“握着我的手说,如果觉得害怕可以咬我。”
方雨自躺下来说话声音便很轻,此时更像呢喃梦话,“我舍不得怎么办?”
陆与闻笑,“你咬我的次数还少吗?”
方雨踢了陆与闻一脚,陆与闻长腿一伸压住方雨的小腿,并把方雨的两条腿拨过来,看方雨老实了才哼笑一声:“这下乖了。”
方雨犹嫌不够,脸颊凑上前,轻声说:“还要亲亲。”
闭眼和陆与闻接吻时,方雨想,一定是他曾经幸福得太过张扬,才会落得全部失去一无所有的下场。
回到那年深秋,陆与闻拖着迟迟不返校,杀青已快半个多月,除了最开始回了趟家,之后十多天他和方雨住在外公留的独栋房子里。
这里没有外人,真真成为他们不被打扰的乐园,他们终日厮混,你侬我侬,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都用来亲热。
最过火的一次是方雨刚从床上起来,走了几步被地上的衣服绊倒,陆与闻端了一杯水进来,自己喝了一口,余下半杯全哺给了他。
喝了水,他央求陆与闻抱他起来,他们闹了一整个晚上,他浑身上下都被使用过度,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陆与闻打横抱起他,又将他放回床上,来不及惊呼或求饶,嘴巴已叫人堵住,陆与闻的手熟稔地脱去他的裤子,索取和进攻已不用过问他分毫。
事后方雨哭到嗓子哑了,陆与闻抱着他哄,抬起他的脸问,你不想要我吗?方雨泪眼婆娑地看着陆与闻,吸了吸鼻子,忽地搂上陆与闻的脖子,说,想,我想要的。
说完又被扒了裤子,他哭得更大声,为陆与闻的勇猛凶悍和自己的索求无度。
那是一段回忆起来都令人脸红心跳的时日,时间被落实到分秒的拥吻爱抚拉扯得很长,时间又被昏天黑地的磨人情事压缩得很短。
到后来方雨对时间产生误区,一个吻缠磨半天总让他觉得漫长,一次疯狂耗费一下午却让他感觉时间飞快。
可惜没那么多时间给他验证时间的快慢,陆与闻要回学校,陆与闻的母亲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她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或许她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方雨天真地想,包括来这栋房子暂住的陆与闻的亲戚,他们哪知道关上门来他和陆与闻会干什么。
陆与闻以为他怕生人,不能接受家里有外人在,可陆与闻忘了,他能在没有门的厨房诱着他亲吻,也能在宾客满堂时与他在楼上偷欢,他享受那点隐秘的刺激,家里有多少生人对他而言根本无妨。
陆与闻把他在二人独处时的软弱胆小当成了常态,后来方雨想过因何给了陆与闻这种错觉,他记起自己总爱哭,碰一下哭,不碰他更要哭,他最爱双手搂住陆与闻的脖颈,唇送上去缠着要接吻。
他的唇或许迷惑了陆与闻,叫陆与闻以为他的人也和唇一样柔弱。
但当陆与闻确定返校的日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都怕,怕一个人待在没有陆与闻的房子里,怕一个人面对一大帮生人,原来此前的不怕全因为有陆与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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