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戒备森严。但林君熙提前打点了侧门的看守,沈灵姝换装后便光明正大地从侧门出府。林君熙也想一并随闺友夜玩,但前些日因疯马受了惊吓,这些日汤药吊着,身子尚虚。过了戌时一刻,便忍不住打盹。最后只能作罢。
长安宵禁的暮鼓敲响。各坊坊门逐一地闭了起来。
现在去亲仁坊的崇贤阁显然是来不及了。
但王家的狗腿下僚又不是只有一个。沈灵姝早就调查了几个嘴巴不严实的纨绔子,跟踪了一些时日。发现各坊的秦楼楚馆都有过他们的身影,开仁坊的花月楼就是他们常聚焦的地方。
坊内热闹异常。偶尔有披甲带盔的佩刀士兵穿行而过。
王家迟迟未能逮捕到折断王玺胳膊的凶徒。王家亲兵已经嚣张到遍布穿梭在各坊各市之间。
沈灵姝到花月楼时,也眼尖地看见了好几个腰间悬挂着王家兵牌的披甲亲兵。站岗一般散在花楼各处。这是连风月所也不放过啊。有不满的行客扫兴离去,店家也是愁容不敢言。
王家最近查凶的动静很大,已经闹得其他本在看热闹的世家不满。查凶便查凶,把私养的兵调到长安来,是几个意思?
在茶楼画舫,也又百姓文人议论此事。
沈灵姝就爱凑这个热闹。
买壶小茶,津津有味地听着几个文人政客当着王家亲兵的面,慷慨激昂地斥责阴阳乱臣贼子。“蝇虫小儿,叮龙吸虎,大肚吸饱,佯装龙凤。岂能龙哉,破肚破脑,可笑!可笑!”
更有激昂文人当场背起了《讨贼檄文》:“……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朝权,威福由己; 时人迫胁,莫敢正言; 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火,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馆、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 父嵩,乞臼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 剥狡锋协,好乱乐祸。……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①怜我大晋,马狗成群,曹贼甚多!”
暴脾性的文人,卷着一张三寸不烂舌,从皇室骂到四大门阀家,骂得狗血淋头,无一幸免。
周围呼声有之,默然有之,嘈嘈杂杂,百感皆存。
沈灵姝拍案叫好,恨不得当场给赏。“妙,说得太妙了!”
楼内四角站如松的王家兵们充耳不闻。
但是几个王家下僚的纨绔不悦了。但也料想自己此时对呛这些文人,口舌上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见王家兵没有动作,便也忍着不快,转移阵地。
沈灵姝听着文人不分敌我的骂街听得津津有味。
眼瞧着那些纨绔要转移阵地,沈灵姝恋恋不舍的也起身要跟上。刚一站起,目光忽然扫到门口进来的卫曜。
人着深青武侯服,如隼丹凤眸子往堂中一扫。
沈灵姝立马一激灵蹲到了桌子下。
旁人奇怪:“丁兄,怎么了?”
“可是吃坏肚子了?”又一人看过来。
“嘘嘘——”沈灵姝紧张地伸着手指放唇边让人噤声,一边小幅度但着急地挥扫着手,让他们别往这边看。
旁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识趣转开眼。
沈灵姝从桌腿子边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瞅卫曜的位置。
发现人正在和站岗的王家亲兵谈话。并不注意这里。
好咧,大好机会。
沈灵姝猫着腰穿过一座座茶桌,快速直奔花月楼侧门逃离。
等出了花月楼。
沈灵姝才敢直起腰,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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