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咔嚓”,只剩碎屑游荡。
【烛光餐厅里,小提琴手为每一对恋人演奏乐章,可桌上丰盛的食物却只留下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叉印。】????
【“牛肉的热量很高,而你已经吃了两块了。”】
【“你每天都吃这些?粉丝还挺宽容。”】
【“你自己喝吧,这个牌子的酸奶中含糖,你不是才长了个痘?”】
【“谢谢,但我不爱吃蛋糕,扔了吧。”】
【“除了送花和吃饭,你还有别的新意吗?”】
【“如果你变成小猪,那全世界就只有我还会爱你。”】
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被检测到后录音下来的,模糊又渺远,白葵不知道那是谁,也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可他就是很确信,说出这些话时那人脸上一定挂着冷淡又适当嫌弃的轻视表情。
很讨厌。
即使在梦中,白葵也急得双手攥紧,恨不得冲进去用粘性最强的胶布把男人的嘴永久封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真是做了个多年来从没见识过的噩梦。
那些过分的贬低、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讽刺,在亲密关系中是比利刃还尖锐的武器,一刀一刀,爱意就像肉片被凌迟,最后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我们分手吧。”】
【“......是你要追我。”】
【“追你要做一辈子素食和尚啊?你真把自己当盘菜,滚!”】
干得好!
白葵伸出不存在的精神触手,缠成了麻花给她鼓掌。
做完这场梦,白葵的精神触手又变得软趴趴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缩向角落,钻进土壤下面想找到什么。
他感觉到很强的疲惫感,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期。
“天”亮后,他又开始做梦了。
还好这次的梦中不再出现讨厌的人,他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光斑在叶片上飘移浮动,花色独特的蝴蝶扇动翅膀试图去追逐那耀眼的光点,却次次失败,它决心换一个容易的目标。
飞出林叶,视野高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天很蓝,于是地上也有一片。
幼鹿伸出粉嫩的花舌舔舐水面,被竞赛似的黑蜂与蝴蝶吓到匍匐在地,它们从头顶低空飞过,丝毫没有要减速道歉的意思,共同飞向谷间的白黄花海。
花瓣层层叠叠,白葵有种想要立刻舒展开身躯的冲动,他身上一沉,被压得轻晃几下。
蝴蝶收起翅膀和黑蜂一起在半透明的花瓣上打滚,咕噜噜滚进还半含的黄色蕊内。
刚才还适宜的温度霎时翻脸,白葵从没觉得这么热过,此时拧紧他的花瓣,大概会滴出馥郁的花露,他胸腔热、手心也热、偏生还被不知道何时编制的蛛网牢牢缠住。
他挣脱不开,嘤咛着拧眉踢蹬,踹到一块鼓实炙热的肌肉,竟然比他脚心的温度还要高,于是只能可怜地蜷起身子,试图逃离那片与他不相上下的热源。
陆滇喉间溢出一声隐忍地闷哼,额筋突突直跳,蜜色的手臂上全是热出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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