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情深意笃,却实则狼子野心。他心中的屈辱与颠覆岂是常人能够想象!恐怕他自己根本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何况于让他亲口说出来……
“你方才说又叫他逃了,可是那凡人又遭了什么凶险?”
叶重阳见他好容易对南壑殊之外的其他人事物有了反应,又惊又喜,见他问,忙说:“不错,三日前邯国遭强邻压境,大举进犯疆域。边防军在玉塘关日夜奋战不休,无奈敌众我寡,凶险万分。戍王更是数次与死神擦肩……”
木惜迟一听便坐不住,起身下床,摇摇晃晃地要往外走。叶重阳忙去扶他,“你做什么去?”
“昱儿是师父的血脉,我岂能放任不管。再加上他如今的处境系我之过失所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帮他。若不然,他今日是战战兢兢的戍边王爷,明日可能就会成个不明不白的冤魂。”
叶重阳:“你要怎么帮他呢?”
木惜迟:“先助其解了眼前危局。”
叶重阳:“好,打赢了咱就回来。”
木惜迟道:“且还回来不得,我要帮昱儿夺回皇位,还要收拾了他那背信弃义狼心狗肺的叔父。”
“这个好办,我溜进邯国的皇宫内,在他叔父的茶碗里丢一丸鹤顶红,管保当场伸腿闭眼。”
木惜迟摇摇头,“不可,我不要后世谤言他因行阴诡之法才侥幸上位。他只是夺回自己本应有的一切,而并非另一个篡权者。我须助他光明正大杀反叛,夺君位,再将恶人的奸计昭彰天下。”
叶重阳本扶着木惜迟前去,一听见这话,便刹住脚,摆手道:“那我可不跟着你走这一趟了。我有多少正事要办,且没工夫与凡人胡缠。”一手托着腰间的别洞袋掂了掂,但觉轻飘飘的,蹙眉惆怅道,“我这宝贝里的精怪都失散了,我须得将他们一个一个寻回来。”
木惜迟道:“现下我双目失明,寸步难行。若你不陪着,我就连那玉塘关在何处都不知。”
叶重阳听了便不忍心,“好嘛好嘛,那你说我别洞袋里的精怪就不找了不成?”
木惜迟:“找是要找的,只恐怕难以穷一时之工。待把这孩子的事了却,我陪着你一起找便是了。”
叶重阳:“好罢好罢,你说怎样便怎样罢。本掌门非那等抛弃朋友无情无义之辈。只是我不肯干涉凡间之事,此番便不以真身示人。”
木惜迟:“也好,你就躲入我袖中,替我看视周遭事物。”
叶重阳答允,两人先找到一处市集,挑了匹马。又拣了一幅白绢,给木惜迟缚在双目上。一切安妥,便急急往玉塘关行去。
路上,木惜迟三两句话将先前历劫之经过给叶重阳交待了。相距玉塘关数十里时已经听得前方杀声震天,想见战事之惨烈。再往前去,叶重阳但见城头矢发如雨,落石如雹,城下亦是怒马奔腾,枪来剑往,不禁啧嘴道:“凡人间厮杀互搏,那模样真是难看至极。”
“你看到他了么?”木惜迟问道,语气甚是焦急。
叶重阳嗤得一声:“如此混战,到处血肉横飞,我又没见过他,哪里认得出来!”
木惜迟听描述得这般凶险,一颗心直如油煎火烤。
叶重阳:“唔,敌方是岐国。”
木惜迟:“你又知道是岐国了?”
叶重阳:“敌军的大纛就在正前方,上头大大一个‘岐’字,难道我不识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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