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阳刻意拖长声调道,“那你现盘桓在这儿做什么?你帮昱小子又是干么?他爹是谁?那不是瓜葛?”
一席话堵得木惜迟无言可对。
叶重阳:“你既有这等骨气,就别耽在人间。旁人什么深仇大恨与你何干?”
木惜迟决绝道:“昱儿的苦楚由我的过失所致,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亏欠。如今快快了结此事后,我自会与之永别。至于这水火双元……我……我……”说到此处,半日也没有后文。可怜他满心里无措迷惘。菀似什么极尽缥缈的东西哽在喉间,却能拆了人的心肺。
戍王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在木惜迟房中,很是诧异,又有些心中暗喜。木惜迟面色却很不好,听见他醒了,冷冷地道:“你打算在岐国称帝不成?”
戍王一骨碌爬起,愧得满面紫涨,“亚父……”
木惜迟:“还未手刃仇人,你怎么安心睡起了大觉!”
戍王道:“亚父身子可安了?”
木惜迟皱眉不耐道:“少拿我当幌子!”
戍王忙道:“亚父,孩儿这就率军北上,诛灭端王一党!”
木惜迟哼一声,“还不算十分昏聩。”
戍王见他性情陡变,心里着实拿不定主意,只当自己又出了差错。木惜迟却心意坚决,在这里一刻也不愿多耽。于是戍王连忙集结军队,挟持了那两个岐国皇子为质,挥师北上。
先前千沧带来的人足有万数,他们本无意与戍王为敌。千沧一去,便悉数归顺,被收编入,皆听韩朔调遣。
大军一路向北,行经玉塘关时也只稍作停留。兰汀得知他们告捷,连声念佛。她领着全城妇女日夜不寐地做女红,已赶制了无数鞋袜衣衫,充给军需。
不出半月,大军袭到皇都,将岐国两个皇子推出去,迫他们自述国破情状。都中军民听得戍王攻下了南岐,无不欢欣鼓舞,人人夸赞戍王神武盖世。
至此,戍王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势不可阻。
不费一兵一卒,邯国的宫门顺从地打开。禁军不战而降,都缴械跪在两侧。此时已是黄昏日落,戍王下马,迈步进入。对着全然陌生的景象,神色复杂地约略一望,抬臂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兵将便鱼贯而入,四下搜寻端王踪迹。
此刻,昔日篡权夺位的皇叔,正佩剑端坐正殿,身边仍有数百亲兵护卫及一众心腹文臣。
殿内燃着昏黄的烛火,他坐在皇位之上,心知大限将至。他想见一见这位阔别近二十载的侄儿如今是个什么模样,还有那个被他尊为“亚父”的少年军师,究竟又有何过人之处。
宫门吱呀呀打开,这对叔侄觌面。
戍王一步步走近,平静地说道:“叔父,别来无恙。”
端王气色惨白地一笑:“昱儿,孤的好侄儿。”
从前为人臣弟,他韬光养晦,蓄谋蛰伏。而后一举夺权,称孤道寡十数载,却是头一次心绪如此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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