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多年,有情有义,且性格刚强,戍王遂将皇位传于他。也不论这乞儿从与不从,一纸诏书已定下乾坤。他自己散开头发,如同疯兽,在深夜中赤足奔出皇宫,众人见了,都吓得两股战战,越发无人敢阻拦。
出了城都,戍王一径去远,餐风宿水,戴月披星。饿了就自己捕猎,渴了就饮溪水。数月不到的光景,已形容槁,衣衫褴褛,有打樵的村民见了他,人非人,兽非兽,以为遇见了妖怪,于是设坛祈天,求神仙收妖。此事被一个散仙得知,与之打斗之际,竟被他佩剑所伤。凡器伤不得仙体。这散仙料定此人不简单。上达天听。这才被厉害角色发现了戍王的踪迹。
公主听闻此事,正撞上心怀。木惜迟其人终究不再只存于她梦魇猜疑之中,他实实在在的出现了,宛如噩梦成真,惊天霹雷。遂探得戍王羁押之所,唯携钟嬷嬷独往。
见了戍王,先便问他木惜迟下落。戍王听到这个名字,癫狂的面上露出痛色。倏而又大声狂笑。
钟嬷嬷喝骂他:“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天族公主不敬。”
戍王故意要尽力折磨自己。这一路上,险山峻岭,沼泽泥潭,全然无所畏惧。至亲既已离去,自己这条命也就毫不足惜,生死无所萦怀,又何惧钟嬷嬷几句恫吓。
钟嬷嬷还要发狠,忽地注意到什么,“公主你看……”伸手指向戍王道,“那人腰间佩着的似乎是您早先遗失的玉佩。”
公主定睛一瞧,果然不错,忙命小卒取来。
戍王发疯似的挣扎大叫:“你们做什么!有本事杀我,抢我东西做什么!”
“我问你,这东西哪里得来?”
“为什么告诉你,你别碰它!”
“你说不说,来呀……”钟嬷嬷欲叫他吃些苦头。
“慢!”公主扬手制止,走近戍王,“本宫好好问你,这个玉佩究竟是什么人给你的?”
戍王盯着她半晌,冷着脸道:“乃是我亡母遗物。”
亡母,遗物。
公主满面迷惘,似堕入万丈迷雾之中。她翻看着玉佩,这东西是自己才封了公主时父帝给的,一向随身佩戴,忽一日不见踪影,而今为何佩在这凡人的身上,他又怎说是亡母遗物。
“你敢撒谎!”
“我没有撒谎!”
“本宫再问一次,玉佩哪里得来?”
“要问多少遍才罢休,它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落草时母亲难产而亡,我一生未见她一面,唯有这枚玉佩,是她留给我唯一念想。可你们却要抢走它!”
霎时间,脑中似掠过一幕幕分不清是真是幻的记忆,公主已是怔了,直过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你父何人?”
“休要提他,我没有父亲!”
出来羁所,公主身边除却钟嬷嬷外,令添了一人,看监的士官为难地阻住她去路。
“殿下,这里的囚犯都是陛下亲口下令羁押的,若有个闪失逃亡,卑职难辞其咎。”
公主冷冷瞧着他,“父帝命本宫提出此犯,你胆敢拦阻。”
那监官忙道:“卑职万万不敢,既如此,公主可有陛下的谕令?”
“什么谕令,本宫没有。”
“既没有谕令,那么公主不能带走此犯。”
两方正在焦灼。一个声音说道:“是谁莽撞,冲撞公主?”
那人说着自外而入,那监官忙躬下身去,“参见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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