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两步跑到?柳七身边, 扶住了她:“柳姐姐, 你摔跤了?”
柳七站直了身子, 道:“寒江, 我们被人锁在屋里?了。”她鼻翼轻轻翕动, 脸色愈发冷凝如冰, “只怕, 凶手想将我们烧死在此处。”
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起一股呛人的烟味,如同毒瘴般的浓烟从门缝和窗缝中钻了进来, 几乎在转瞬间?就把房间?挤满。易微心慌意乱之下,不免呼吸愈发急促,被呛得?连连咳嗽。
柳七目光如电, 一眼便?扫到?了灵堂一侧的天窗,此时滚滚烟尘正从天窗中蜂拥而出, 预示着仅存的生的希望。那天窗并不大,但女子身量娇小,钻出去应该是没?有太大难度。可是……柳七心中暗自测算着天窗的高度,只怕她们二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够逃脱了。
再?无犹疑,她冲到?天窗之下,双膝微屈,向易微道:“寒江,踩着我上去。”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连一丝波动也无。
易微此时已经被熏得?眼睛通红,但还是当下摇头道:“不行,我上去了,你怎么办!”
柳七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再?次命令道:“你先上去,我自有办法,你留在这?儿反而掣肘。”
易微盯着柳七的脸,妄想从中寻到?丁点儿抗旨不尊的依据,然?而那张脸依旧是同往常一样,昆山片玉般的美貌之下,藏着令人心折的冷静与气韵,让人不自觉地追随她而行。
“柳姐姐,你不骗我!?”
“我又何曾骗过你?”
墙角已经漫进了卷曲的火舌,片刻都?不容有误,易微助跑几步,飞身踏上柳七的肩膀。在易微的足尖踩在肩膀的瞬间?,柳七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边肩膀在刚刚撞击房门时就已受伤,此时再?被易微一踩,更是钻心地疼。
柳七拼尽全力,顺着易微一踏之力,向上顶去,易微身手矫健,瞬时便?跃上了天窗。易微一手钩住窗框,一手伸向柳七,大喊道:“柳姐姐,抓住我的手!”
柳七抬头望着她,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你先走,我马上就来。”
火势是从屋外漫进来的,用不了多?时这?唯一的逃生通路也将被烈火焚烧殆尽,易微还想反驳,却?被身下的火舌一扑,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透过朦胧的泪眼,她只见柳七又冲入火场之中,被浓烟彻底掩藏了身形。
“柳姐姐!”易微惨叫一声,从天窗上向外翻倒过去。
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易微摔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她使劲揉了一下被熏花的眼睛,抬头望去,竟是程彻焦急担忧的脸。
“微儿姑娘,你有没?有受伤,阿姊呢!”程彻急得?也顾不得?男女大妨,抱着易微在地上站稳。
易微的眼泪无法抑制地向外淌着,她的小脸儿都?被火舌熏黑了,此时被眼泪一冲,更是青一道白一道,狼狈得?一塌糊涂:“柳姐姐骗人!她还在里?面?没?出来!”
程彻虎目圆睁,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身后便?有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猛地冲了出去。
而在火舌肆虐的房间?之中,柳七依然?执拗地坚守着。在看到?唯一的逃生通道就是一扇天窗之时,柳七就做好了无法逃脱的打算。然?而,就算是死,她也要拼着最后一口气解开那道谜题。
她迅速地将挂在房间?四角的白幔扯下,用供奉着白菊的瓷瓶中的水泼洒在幔帐之上,将自己和施砚之的尸身一股脑地罩住。扬汤止沸,能?挨得?一时便?是一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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