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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桢察觉他醒来,侧头与他对视,淡淡地笑:“哥哥尽赖床。”

怀枳亦笑。不知为何,昨日还对弟弟上朝那么耿耿于怀,此刻却不觉得了,看着那端丽朝服披上弟弟挺秀身躯,心中还浮出一丝骄傲。

袖翻金龙,襟飞玄鸟。每一件沉重衣冠落下,都给怀桢增添一份成熟。革带将那腰肢轻轻挽起,然而那琵琶玉带钩却看不分明,几次扣不上去,磕磕碰碰的声音响在梨花白的晓光中。忽而一双手臂从他身后环绕过来,掌心贴在他的手背,手指扣入他的手指,“啪嗒”一声,玉带成结。

“阿桢……”怀枳将下巴搁在弟弟肩窝,稍稍侧头便能含住弟弟的耳垂,“真不想你走。”

那片耳垂泛出红晕,嘴唇却发白。“哥哥,”怀桢叫了一声,像含着埋怨,“你拦着我了。”

怀枳挑眉,略放开一些,怀桢便伸长手臂去够案边的红宝石发带。怀枳顺手接过,帮他将长发束起,一边问他:“今日朝议要谈什么?”

“郡国察举,南方春耕。哥哥愿意教我?”怀桢在他怀抱里回身,下巴微抬,眼睫却垂落。

怀枳道:“这都是往年有成例的,你去找来,我讲给你听。”

“好。”怀桢道,“那我的奏疏,也要你帮我润色。”

怀枳笑起来:“你真是省力气。”

“待你走了,我再费力气不迟。”

怀枳的心一颤,阁中一时陷入温软的沉默。他心知自己加冠在即,傅贵人亦已安排妥当,最多迁延不到两个月,他就必须要离京了。

“要是哥哥的寿辰不在五月,在腊月,该多好。”怀桢自顾自又道。

这小孩。怀枳叹口气,道:“盛夏温暖,你来送我,便不会落病。”

怀桢道:“我才不送你。”

怀枳无谓地笑笑,笑声似日光洒在他发顶。

怀桢又大人不记小人过地道:“那再准你帮我更衣两个月吧。”

“遵命。”怀枳拖长了声音应答,终于束起弟弟的长发,用银簪簪好。手底的发丝茂密柔软,五指插入便如陷进深海,带出青春的潮湿。此刻的气氛,似乎刚刚好。怀枳喉咙动了动,仿佛舌底有个恶魔,催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昨晚……”

“昨晚,你睡得很好吧,哥哥?”怀桢却先截断了他,“过去你太劳累了。”

怀枳的动作停下。静了片刻,却感觉似很久,有风从帘底飒飒地透入。弟弟的眼神很沉稳、很清醒,显然,他并不愿再谈昨晚的意乱情迷。可怀枳却觉不甘,又多说一句:“我很好,我……很舒服。”

说出这话,他已耗费了偌大勇气,自觉无比害臊,全不敢再看怀桢的眼睛。可是怀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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