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余光里踩进来一双黑色短靴,江枭才抬头。
陆知鸢站定在他身前半米的距离:“不是说让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吗?”
江枭没说话,目光定在她脸上。
她爱笑,那双眼睛,一笑就像揽尽一整个银河,熠熠生辉。
也守规则,超市商场本一家,就算不把购物车还到楼上去,也自会有人来收,她不,偏要归于原位。
一言一行都在提醒他,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枭丢了手里的烟蒂,用脚捻灭。
下一秒,他看见她眼里的笑意消散,盯着他的脚,在拧眉。
看吧。
她在嫌弃。
江枭嗤了声笑:“看不惯?”
陆知鸢抬头看他,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江枭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走到车后,丢到了垃圾桶:“满意了吗?”
说完,他越过她身侧。
像那天晚上逮到她‘偷听’一样,用手臂顶过她的肩,绕过车头,开了主驾驶的车门。
陆知鸢站在原地,透过挡风玻璃,一双眼睛莫名其妙地看他。
十几秒的对视后,江枭闷出一口郁气,拇指摁响喇叭。
“嘀”的一声响,让陆知鸢肩膀一提,两脚也跟着后退一步。
看见她脸上凸显惊吓的表情,也不知心里怎么就蹿升了一股不忍,江枭抬着手指勾了下眉骨。
再抬眼看过去,人还站在车头的位置,江枭心里憋闷,开了车门,一只脚踩在地上,半个身子探出来,提着嗓门,露出不耐烦:“【公/主/号[闲/-闲][.书/坊] 】还走不走了?”
他以为自己能把人吼上车,可他低估了陆知鸢骨子里的倔。眼看站在车前的人挪脚,江枭弯腰坐回车里,结果车门一关,就见车头的人从他的视线里自东向西地走了过去。
江枭眉梢一抬。
什么意思?
真要自己坐公交回去?
江枭来不及去想其他,开门下车追了上去。
抓着陆知鸢细细的胳膊,往回一拉:“干嘛去?”
他手指用了力,陆知鸢被他拉的后退两步,抬头,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似瞪非瞪地看他。
江枭被‘瞪’笑了:“到底谁小气?”
陆知鸢想都没想:“你。”
不仅小气,还怪。
张阿姨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怪人。
江枭嗓子里一噎:“都开车带你来县里了,还说我小气,”他较起真来,脸上似笑非笑的:“怎么,难不成还得用八抬大轿把你抬来?”
他的‘口不择言,胡乱比喻’让陆知鸢脸一红:“谁要你的八抬大轿!”说完,她低头,花了力气,用另只手把他的手给掰开。
瞥了眼那只白净修长的‘始作俑者’,陆知鸢扁了扁嘴。
看着瘦瘦的,也不知哪儿来那么的劲,把她的胳膊都抓疼了。
见她揉着臂弯那处,江枭莫名就想到了那晚,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都没怎么用力,有这么疼吗?
再看她的脸,嘴角没笑,嘴唇还噘了几分,江枭突然笑了声。
陆知鸢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他还能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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