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随着急促脚步声响起,雪灯骤然瞪大双眼。
那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一声闷响下,萧衍目光一怔,随即眯了眯眼,身体重重倒下,跌入雪灯怀里。
背后,站着手持铁棍的裴澄屿,双目似充血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打他!”雪灯上一次吼人,还是面对元茂山时。
而这一次,是对着他自以为最要好的朋友。
裴澄屿紧紧咬着牙,颈间肌肉不断抽动,猩红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刚才拼了命救你,你不走,见到萧衍就这么开心?”
雪灯不想理他,双手紧紧扣住萧衍的手臂,卯足了劲儿把他往上提。
火势还在蔓延,烧的只剩狭小一块区域,而雪灯还是没把萧衍拽起来。
萧衍不胖,但坏就坏在他骨架大,肌肉瓷实,估计得有个一百六七十斤。
裴澄屿一把抓起雪灯的手,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狰狞:
“如果你要救他,就做好葬身火海的准备,你也看见火势蔓延多快,如果你不想死,现在就跟我走。”
“别、再、管、他。”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裴澄屿,这出苦肉戏你都不打算继续演下去了?”雪灯直起身子,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用心寒形容更贴切。
裴澄屿瞳孔骤然扩张,明明周遭是高温大火,可他还是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密密麻麻冒出。
果不其然,雪灯说完这句话,那四个戴着猪头面具的绑匪就拎着灭火器冲进来了,对着大火一通喷。
大火熄灭,徒留被烧得漆黑的墙壁和徐徐翻滚的浓烟,和无声对峙着的雪灯裴澄屿。
几个猪头面具男见此情景,默默对视一眼,火速离开。
门外传来警车鸣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至近。
雪灯第一次感觉对一个人这么失望,只因为这个人曾经是自己毫无保留付出真心,坚定信任的“朋友”。
“我是被你请来的演员拖进来的,所以我的鞋子很脏,鞋跟处尤其,但你的鞋子这么干净,请问你是不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自己走进来的。”
雪灯笑问道。
裴澄屿喉结动了动,面对雪灯的质问,他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你为了让这场绑架戏更逼真,甚至不惜自毁容颜,让绑匪打你,你是有多想让我对你感到愧疚?然后再因为这份愧疚对你负责,直至动心,抛弃萧衍,对不对。”
雪灯说着,蹲下身子,抱紧还在昏迷的萧衍,泪水簌簌落下:
“但是你怎么能打他呢,他出了事我怎么办。”
裴澄屿冷冷垂视着雪灯,收紧的双拳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狼狈松开了手指。
雪灯将脸埋进萧衍怀里,瓮声瓮气:
“裴澄屿,我知道我不聪明,所以不知道,到底要多聪明才能看清你的狼子野心,才能去怀疑一个真诚交心的朋友?”
“如果早知道是今天这样,我当初绝对不会救你。”
他抱着萧衍的脑袋,护着后脑勺的手已经沾满鲜血。
裴澄屿怔怔看着他,随即绝望地闭上了眼。
正如雪灯所说,这场绑架戏是他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能在吊桥效应下让雪灯对他增加好感,再让雪灯看到他为了他挺身而出不惜自毁容颜,最后再让雪灯明白,能救他的只有他裴澄屿,而不是萧衍。
然后对他愧疚,对他感恩,对他负责。
急救医生和警察匆匆而入,一帮人检查现场是否有残余火种,另一帮人把萧衍抬上担架送去救护车,剩下的,对裴澄屿敬了个礼:
“你好,我们现在怀疑你和这场纵火案有关,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雪灯最后看了一眼裴澄屿,跟着医生们追着担架上了救护车。
萧衍总是说,人性经不起考验,所以用恶意揣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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