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丘成于四十分钟后抵达,和他交接后,以为他是忙了一天没休息好,叮嘱道:“你快回去休息,这里有姑姑。”
到了停车场,向斐然坐进向联乔送给他的奔驰车中,过了半分钟才点火。一时之间无处可去,又不敢回山里,便漫无目的地开。不知不觉出了城,在不知名的乡间小路上,向斐然停下车,伏到方向盘上,很长时间没有抬头。
喇叭声持续地响在被收割了水稻的田间,被旷野和村庄吞没。他一无所察,过了会儿,伏在方向盘上的双肩颤抖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始终很紧。
向丘成没待几个小时就被向联乔轰了出来,最终还是向斐然去接管。特护病房有供家属睡的单间,向斐然哄完了老人家,洗过澡,就地睡了。至凌晨,被向联乔的呻唤声叫醒,原来是换季腿疼。他给按摩疏通了许久,向联乔的呼吸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梦呓似地问:“斐然,是否发生什么事?”
他看穿他的苍白,似受了外人看不出的深重内伤。
“没有。”
“明宝是个很喜欢你的好姑娘,跟她结束时,要讲清楚,要温柔一些,不要那么突然、生硬。你不要平白无故让一个姑娘为你伤心。”
昏暗中,他阖着眼,看不见向斐然咬得死死的下颌线,也未曾听清他有所波动的呼吸。
“知道了。”他平静无事地说。
他不知自己是否算温柔、清楚。
又过了会儿,向联乔抬起手,摸索着找向向斐然的。向斐然握过去了,被他在手背上轻缓地拍了拍。
“爱人之心不可伤呐……爱人之心不可伤……”他沙哑、含糊地喃喃说。
向斐然握住他手的力道终究失控,他那么用力地握紧了向联乔的手,垂在臂弯间的脸上,眼泪自紧闭的眼中划下一行。
兰姨第二日清早打包好了东西,预备下山去送到医院里,顺便接替向斐然。司机赵叔送她下山,在盘山路上,与一台计程车迎面相逢。
路窄,赵叔降下车窗,指挥司机打转方向盘。兰姨眼尖,自那角度刁钻的视野中瞥见模糊轮廓,咦了一声,未及多想脱口而出:“那是明宝吗?”
赵叔比她视角好,定睛瞧了两眼,将车窗降到底,大声问候道:“明宝?”
商明宝靠着窗,被声音惊醒,抖了一下,以为梦里的光怪陆离。又听到一声,她按下车窗,目光投去。
赵叔怎么也见老了?两鬓生出白发,冲她笑:“真的是你,还是兰姨眼尖。斐然不在,你不知道?”
“我……”商明宝摇摇头,“我正好来看爷爷的。”
他们还没公开,她很克制。
赵叔了然,也不拆穿她,“老先生在医院呢,你来我车上,我们正好过去。”
商明宝提前结付了车资,直到坐上那台新的红旗车时,仍觉得很不真切。
“向爷爷生病了?”她目光紧着。
“哦,不不,”兰姨解释,“不小心滑了一跤,怕有意外,所以送去医院做个检查,留院看护几天。”
商明宝点点头,提起的心稍微安了些:“斐然哥哥,这两天还好吗?”
“不好呀。”兰姨担忧道,叹一声气:“忙前忙后的,坐一坐的时间都没有。”
她对商明宝笑:“你来了,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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