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一手,也不知道是想要恶心谁。但事情最终定了下来,人还活着就是好事。
这期间,勋国公确实如同折绾所预料的一般成了主审官,他倒是胆颤心惊,事事都跟着陛下的心意去,但他身处这个位置,却也不敢事事只跟着陛下的心意去。
他左右逢源,做事不做绝了,心惊肉跳三个月,等把事情定下之后才敢去睡个好觉。
折绾却又重新开始提心吊胆。因为直到此时,勋国公府还是风平浪静的,她还特意拐弯抹角问过孙三娘嫁妆田地以及郧国公家田的事情,都没有异常。
就是陛下,去太后宫里的时候也没见他对郧国公有什么不满,让她一度以为这场大难是不是在这辈子可能不会发生了。
到了十二月,众人开始准备过年,刕鹤悯今年要回京述职,所以宋玥娘格外的兴奋,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检查,就连门口的石头都要注意是不是刕鹤悯喜欢的形状。
她跟升哥儿道:“这就是我要管着中馈的缘由,不然你大伯母能对咱们尽心尽力?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等你父亲回来的时候冷锅冷灶,那该多伤心。”
府里的爵位不是他的,连自小长大的宅子也不讨喜,那就更不喜欢家里了。
升哥儿今年开始长高,一直在做新衣裳,今日又穿了一身新衣,无奈道:“阿娘高兴就好,反正大伯母也不愿意做这些事情。”
宋玥娘今年对折绾格外的和颜悦色,“是,你大伯母不喜欢这些,那就我做,谁让我心地好呢。”
她哼着小曲又继续巡府去了,致力于将墙上的祥云团案也重新变成刕鹤悯喜欢的。升哥儿瞧见后直摇头,“阿娘真乃神人也。”
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反正听不明白话。
十二月中旬,郧国公府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郧国公的三个儿子这回彻底打起来了。
之前只是动嘴巴,这回却是真刀真枪的打,虽然没有人伤着,却把郧国公气得不行。他一向对儿子们放纵,因可怜他们自小没有母亲教养,于是格外溺爱,结果一个个的都养成了独辣的性子,个个不知道礼让上进,只晓得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之前争些田地铺子也就罢了,他还能理解,结果这回在青楼争上了女人,两兄弟狭路相逢,青楼里面顾及面子,回到府里就吵上了。
女人是老大老三争的,老二过来劝架,但偏帮老三,老大急了,往老二脸上打了一巴掌泄愤,老三就提了刀。
郧国公过去的时候,老大的书房已经被他们打得不成样子,他气得手哆嗦,过去一脚一个,直直的踢在他们肚子上。
“混账东西,都多大的人了,到底还要不要脸面!”
他真是心力憔悴,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也不知道他百年之后勋国公府还能不能撑住三代。
老大却如今对他怀恨在心,“父亲只晓得讨好继母,哪里还管我们,我们吵闹,不是让你们看好戏吗?今日我那好母亲可有摆好饭菜在墙根底下听戏?”
郧国公一巴掌就打在了老大的脸上,“瞧瞧你说的好话!那到底是你的母亲。”
他如今才开始后悔起来,“你幼时我就该严加教导,不然怎么会让你成了这么个样子!都怪你祖母溺爱,我每每要打你,她都扑在你身上拦着我,让你一次次躲过责罚——我真是后悔!”
老大被打得也来了气,冷笑,“可如今祖母死了,父亲就把儿子分了出来——满天下去打听打听,哪里有这个道理!唯独父亲不怕天下人耻笑,为了个妇人把儿子往外赶,怎么,以后父亲百年之后,摔盆的难道是继母带回来的叫花子?”
郧国公连月来为着王德山的事情吃不下睡不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他依旧没有变过脸色,但此时此刻,因着不孝子的话,他倒是气得要晕过去了。
好在孝道的名头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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