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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会客室,布景别具一格。
不同于时下乔治四世引领的奢华风,休谟偏好暗色内敛背景墙。
缀以几件摆件,让整体风格摆脱了晦暗阴沉,而显得肃穆庄重。
比如柜橱上精工錾刻多种动物的大型金器烛台;
又如墙面正中间悬挂了法兰西风格的黄铜鎏金佩剑;
还在刚好避过阳光直射的一处暗角,放了一幅疑似达·芬奇油画《救世主》。
休谟坐靠在沙发上,双腿上盖了一张薄毯。
从于连进门的一刻起,不曾错漏他的任何表情。
于连迅速扫视了一眼会客室装潢。
他没有看黄金烛台,也草草略过了贵重佩剑,最终眼神不由在油画上多逗留了几秒。
随后,于连看向休谟,顿感不寒而栗。
休谟身形枯瘦,却目光逼人。
明显是行将就木的病人,身体接近崩溃边缘,但丝毫不减凛冽气势。
空气中,似有一股血腥杀意扑面而来。
于连猜测休谟的身份并不简单,必定有过多年战场经历。因为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沾上了恐怖气息。
他没能坚持与之对视,只看向休谟的下颚,尽量得体问好。“休谟先生,下午好,很荣幸见到您。”
休谟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于连一遍,半分钟后才抬手指了指软椅。“你好,坐吧。”
布兰度没有一起坐下。她站到休谟身后,作为完美隐形人,围观终场考核。
于情于理,休谟都要见一见新来的家教。
于连要住在班纳特家一年之久,休谟只有亲眼审核才能安心离去。
休谟问:“索雷尔先生从贝桑松神学院来,却不见你穿着那身漆黑教士袍。”
这句话说得平铺直叙。
于连听不出是褒是贬。如果有的选,宁愿一生远离黑色教袍。
他讲出了真心话,也是最适合的回答。“这里是英国,而我来应聘家庭教师。比起天主教教士的黑袍,绅士礼服更为合适。”
休谟面无表情,不说赞同与否,又道:“在贝桑松的神学院学习,你见过弗里莱神甫了,他过得怎么样?”
弗里莱神甫!
于连听到这个人名,似乎面色如常,但在短短1秒内,他不自觉地单边上唇微动。
布兰度迅速捕捉到这个转瞬即逝的微表情——这是讥笑。
于连语气平静地说,“弗里莱神甫已经是代理主教,我只是学生,就在学院中远远看见过几次,不知道他的近况。”
才怪!
弗里莱神甫,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神学院不研究教义,反而变成乌烟瘴气的派系攻讦之地,就是这个代理主教一手炮制的。
此人在波旁王朝当局的政军领域也有一张关系网,非常人可以动摇。
于连会从考生第一落到一百九十八名,正是弗里莱神甫的暗中手笔。
考官在弗里莱神甫的示意下,在自己考试时故意诱导提问。
当自己如实回答,反而掉入了陷阱。被判定不该广泛阅读书籍,那些知识都被划到渎神的邪恶范畴中。
背后原因是弗里莱神甫一直不喜神学院院长。既然无法直接攻击院长,那就打击他欣赏的学生。
弗里莱神甫,正是自己想要远离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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