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瑄拔剑置于白衣书生颈侧,似笑非笑道,“同样的话也奉还给阁下,管不住手脚的话,在下只能把它砍下来代为保管了。”
语罢将戏谑的目光投向许孟辞,“先夫的尸身还停在灵堂,夫人你却称病不出在院中与情郎私会,此情此景,很难不叫人怀疑他的死与你二人有关。”
“你含血喷人!”白衣书生大吼一声,不顾流血的脖颈奋力反抗起来,“狗官!助纣为虐,你们早晚会遭报应的!”
原来,半年前许孟辞有了身孕,不成想夜里被醉酒的董纪春羞辱打骂,惊惧之下流产了,从那以后身子便垮了,时常昏睡不醒。
白衣书生姓顾名元兴,平日靠卖胭脂水粉做些小买卖生活,无意中听说许孟辞的遭遇后心生怜惜,一直想带她离开董府这个伤心地。
许孟辞明明答应了,一月前却突然反悔。顾元兴屡次劝说无果,听闻董纪春死了又匆匆忙忙赶过来,正巧被沈、容二人撞见。
提起伤心事,许孟辞兀自垂泪不语。
“抱歉。”沈淮臣递给她一方干净手帕,许孟辞接过的瞬间,沈淮臣竟在她衣摆下方发现一朵栩栩如生的银白色莲花。
*
“白莲教的全称是女真圣王母白莲教,最初是从西域传来的,存在的时间比你我、甚至比脚下这片土地存续的时间都要绵长。”
“其实每朝每代的君王都会刻意镇压这些民间教派,可当皇权衰弱乱世将近,它们就像雨后的草木,再度兴盛起来。”
“白莲教的教徒以女子居多,信奉西王母,教主则被尊成为圣女,由于只杀贪官不伤百姓,故而民间常有白莲洁焰,圣女救世,万民翻身的说法。”
“那晚你我遇到的刺客,还有董夫人,他们袖口的白色莲花是教徒们分辨自己人与普通百姓的常见手段之一。”
“显然,董纪春的死与她们、或者说与董夫人脱不了联系。”容瑄慢悠悠说完,垂眸看向沈淮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沈淮臣认真思索一瞬,眉眼弯弯的回望着他,试探道,“云娘已经自尽了,对吗?”
万幸,容瑄回应了他的试探,“当然。真凶早已伏诛,今日檀郎与我从未来过董府。”
容瑄唇畔笑意更盛,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走,时候还早,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沈淮臣被勾起了好奇,一半主动一半强迫地跟着,“去哪儿?不能先吃饭吗?”
瞎逛一上午,他都饿了。
一路来到马厩,容瑄牵出一匹纯黑色骏马,安抚地摸了摸它的鬃毛,“热浴有助于舒缓身心,近来事情太多,应当好好放松一下。”
“小毓山上有一方天然药泉,但山路难行,马车进不去,只能暂时委屈檀郎骑马了。”
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容瑄抱着沈淮臣上马,两人共乘一骑沿官道一路向东来到了小毓山脚下。
越往上石阶越窄,马儿焦躁地打着响鼻不肯前行,“抱歉,是永宁思虑不周。”
沈淮臣甚少见容瑄露出如此懊恼的表情,乍一瞧还怪新鲜的:原来算无遗策的男主也有犯低级错误的时候啊。
沈淮臣抓着他的手跳下马,“应该快到了吧?把它拴在这儿,咱们走上去就是。”
“……”事实证明沈淮臣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走了不过百余级台阶便喘息不止,腿也酸,脚也痛,可怜兮兮地坐在石阶上揉腿,【怎么会这样?】
【小白,商店里有没有卖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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