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遂用力拍拍他肩头:“他还活着。”
沈司星嘴角一撇,不知该做何表情,就听简副队长说:“但他脊骨骨折,两条腿也断了,人还在昏迷,进了重症监护室,医院那边估计要高位截瘫了。”
“截瘫?真的么?”沈司星的心情忽然愉悦,抿紧唇,按捺住笑意,“那真是万幸。”
想到沈家河那样的人,自大狂妄,唯我独尊,下半生却要困在病床上,困在躯干的牢笼中无法逃脱,要忍受肺部感染,褥疮,睖睁睁看着身体衰退腐朽,时间流逝就是生命在流逝。
既要随时忧虑着死亡的到来,恐惧厉鬼们的报复,始终担忧着另一只靴子何时落下。
还要亲眼见证他偌大的商业帝国如雪崩般倾覆,经受久病床前的人情冷暖……
沈司星就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比以为沈家河身死时舒畅许多。
有时,活着比死亡更可怕。
“出了这种悲剧,不论你父亲为人如何,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放在一边……”
沈司星打断:“我会的,我一会儿就去看他。谢谢你,警察同志。”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让简副队长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无论是现场痕迹,还是沈司星提供的录像,都在证明他的说辞没有作假,证据链清晰完整。
即使沈司星有父子不合带来的动机,也不足以推翻现有的证据。
更何况,有储存卡存在,显然沈家河杀沈司星的动机更充分,杀人未遂再畏罪自杀,也不是不成立。沈司星身上伤痕累累,衣服水涔涔的,也在佐证这一点,虎毒还不食子呢!
沈司星甚至打算替禽兽父亲隐瞒杀人未遂的事实,多好多可怜的孩子。
至于爆裂的水箱,和沈家河跳楼前的异状……
简副队长陷入沉思,难不成世上真的有鬼?
可是,就算有鬼,也不能写进结案报告里。既然如此,沈家河就是自杀未遂,且只能是自杀未遂。
*
傍晚,沈司星换了身便装,抵达第一医院。
他来这儿处理过停尸房闹鬼的案子,还算熟门熟路,不必看指示牌,就目不斜视地来到ICU。
郑晓梅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丝凌乱,但腰背挺直,右手边搁着铂金包,身旁围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不是集团的人,就是郑晓梅请来的律师。
见沈司星到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微妙。
董事长跳楼,大少爷也在现场,不用说都能脑补出一出豪门父子相残的大戏。
郑晓梅腾地站起身,高跟鞋用力踏在地上,登登作响。
“沈司星,你害了我儿子不够,还要害死你爸?!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满意?!”郑晓梅用力抽噎一声,走到沈司星跟前高高抬起手。
掌风落下,郑晓梅的手却停在半空无法动弹,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郑晓梅低下头,就见一撮头发缠住她的手腕,像蚯蚓一样水光发亮,在小臂上蠕动,而后悄然消失。
“啊!有鬼!!!救命啊!”
郑晓梅吓得退出去几步,两腿发软往后一跌,被赶上来的律师们搀扶住。
沈司星神色漠然,看了一眼ICU紧闭的病房门:“不方便进去探望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郑阿姨,再见。”
郑晓梅精神几近崩溃:“你别想再见到他,我不会让你再接近老沈!沈司星,你会有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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