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远仰头抿了口清酒,特别漫不经心?地说,“你也太傻了,都不为未来做做打算?一点儿退路不给自己留?”
“……这是?……什么意思?”
楚桐真实疑惑。
任明远乐了,“你以为叔白为什么要去出那么久的差?”停顿一下,撩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她,“……家里?安排了好?几场相亲,他去躲清静呢。”
楚桐如遭五雷轰顶。
她一直都知道?,他家族的联姻压力一直悬在头顶,可没成想,这么快就落下来了吗?她还没能成长起来,没能与他肩并肩呀。
命运为什么这么急,催人离散。
她不甘心?。
她眼眶发热,满心?惶惶然,对面任明远还在讲,“……他不可能跟你结婚呀,你俩顶多玩几年?,随你随他怎么定义,谈恋爱也好?,养金丝雀也好?,说到底,都没有区别,你得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弄点好?处呀,虽然你不是?那种?人,但最起码,给自己要点房产学费什么的,总可以吧。”
任明远又补了句,“你多要一点,以后过?得好?一点,他也能放心?点。”
怔了半晌,楚桐问,“……这是?他让你转达给我的?”
“那倒不是?,他没说,我只?是?好?心?给你提个醒。”
小?姑娘天真得让他看不过?去呀,万一以后分手,她撕心?裂肺地来找叔白要说法,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他总得为兄弟未雨绸缪。
楚桐一颗心?稍稍归位。
邵易淮没这个意思,还好?还好?,也许他愿意为她顶一顶家族的压力,也许他们能撑到她成长起来,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呢,不能急着给自己宣判死刑。
如是?想着,回到宿舍,还是?伏在床头大哭了一场。
这才半年?多,这血淋淋的残忍现实便迫不及待地撕扯开帷幕,给她沉痛一击。
此前丁雪的那番咒骂,此刻正在逐一应验降临。
她承认,她是?贪心?了。
本来么,去港岛读新闻硕,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她也曾犹豫过?,是?不是?本科毕业就回老家比较好?,还能陪一陪楚清荷。可渐渐地,去港岛这件事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拼了命努力学英文、背那么艰涩的专业词汇,只?为脑中隐约浮现的那个妄想——
如果她足够优秀,未来成为了某卫视的金牌双语记者?,这也许会为她挣得一张与邵易淮天长地久的船票?
之前陆知韵的那番话虽不好?听,可却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她的家庭出身当然配不起他,可她若拼了命靠自己往上走呢?总不能出人头地了,还配不起他?
她不甘心?就此认命啊。
他那么好?,英俊贵重风度翩翩,疼她宠她,把她捧成了公主,两人在床上也是?如此契合,虽年?龄差距大,可日常相处总有许多话讲,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可相处时的那种?氛围骗不了人,她沉浸其中,邵易淮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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