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上前来。大公主抬眸望去,眸光一颤。 只消一眼,只一眼,大公主就认出来人。若非那孩子眼神更灵动,大公主几欲以为是元文太子了。 虞蕴行礼:“蕴儿见过姑姑。” 大公主扶起他的手,“一家人恁的多礼。” 二皇子脸色微僵,方才大公主也向他行礼了,却是未提及此。 虞蕴看向玥儿,玥儿也好奇的望向虞蕴,听闻这位表兄流落民间,阴差阳错被杜大人收为养子,悉心抚养多年。后来表兄身陷囹圄,却意外查出他乃已故太子之子,这才得以洗刷冤屈,认祖归宗。处处充满传奇。 玥儿看的入神,忽而眼前面孔放大,一枚非金非玉的小牌晃在他跟前,虞蕴微微一笑,“这是我托人去白雀庙里为你求的护身牌,往后一切苦厄皆远离你。” 玥儿接过小牌,下意识道:“是那个每次都保佑崔大人擦线过考又官运顺遂的白雀庙吗?” 虞蕴颔首,“没错,就是那个白雀庙。” 玥儿眼眸弯弯:“谢谢表哥,表哥给我戴。” 虞蕴为他系好小牌,冲他眨眨眼轻声道:“以后表哥罩着你。” 这厢表兄弟,姑侄,相处和谐,二皇子立在一旁插不上话,很是尴尬。 大公主眼睫微垂,这许多年,二皇兄倒是没什么变化。 大公主提出与其他兄弟姊妹诉情,二皇子这才引着她去,一众皇子皇女,文武百官朝她行礼。 “臣弟/臣妹见过皇姐。” “臣等见过大公主。” 大公主抬手,“免礼。” 她视线扫过一众人等,仍有几位老面孔,但更多的是生面孔。她离京这许多年,朝臣已然换了一批。 有几人被大公主视线扫过时,垂首了去,很是心虚。 大公主内心冷笑,真是不打自招,她还未去寻,这些人就自个儿露马脚。 怎么,当初她同玥儿被戈戴挟持,这些人口口声声让她去死,如今倒是一个个成鹌鹑了,欺软怕硬。 五皇子道:“皇姐,父皇早在皇宫内等着你了,多年未见,父皇念着你,两鬓都生了华发……”说到动情处,五皇子已然红了眼眶,垂首拭泪。 大公主也持帕按了按眼角,“我这些年在外,亦未曾断过对父皇的思念,连梦中也期待与家人团圆。” 五皇子一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大公主并不给他机会,一群人朝宫内去,刚入宫门行过金水桥,太和殿外一抹明黄色身影映入众人眼中。 “姜儿——” 天子亲迎,大公主也快步上前,玥儿人小跟不上,下一刻小身子一轻,落入一个甜香怀抱。 他仰起小脸喜道:“表哥。” 虞蕴半大少年自有一股子力气,嘉帝与大公主时隔多年,终于父女团圆,一时相拥而泣。 “姜儿,你受苦了…” “只要一想到千里之外的父皇念着儿臣,儿臣就不苦。”大公主退开两步,欲行礼,被嘉帝扶起。 大公主赧然道:“儿臣失礼了。” “你这孩子,你我父女何需多礼。”嘉帝仔细瞧着大公主的容颜,女儿的容颜与过往似乎一样,又不一样。 他脑海中的长女还扎着小揪揪,开心的踢着藤球,可一晃多年,纵使脂粉能掩去细纹,发间的一缕银丝却泄露痕迹。 嘉帝心中大痛,是他亏欠这个女儿,是他为父有亏。 “皇祖父。”一道轻声唤回嘉帝的注意力。 虞蕴抱着玥儿朝他盈盈笑,那一瞬间嘉帝仿佛以为自己的“一双儿女”重回他身边。待再细看,却发现是蕴哥儿。 嘉帝伸手接过玥儿,小孩儿软软趴在嘉帝肩头,身上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奶香,张着粉嫩嫩小嘴,糯声糯气唤:“外祖父安。” 嘉帝心头一软,原本对玥儿体内一半戎人血脉的介怀也彻底散了。 这孩子分明是皇室相貌。 玥儿黑色的眼珠转了转,伸出小手摸摸嘉帝的脸,又盯着嘉帝的胡须瞧,下一刻,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伸出小手揪了一下,大公主忙道:“玥儿不可。” 大公主想将孩子抱回,却被嘉帝避开去,众人只听得一阵爽朗笑声,嘉帝抱着小外孙大步朝殿内去。 一干皇子王孙心头一震。不过一照面,玥儿竟然这么得天子欢心。 大公主跟在嘉帝身后,解释道:“父皇,儿臣怜惜玥儿同儿臣受罪,因此在玉阳城休养的这小半年时光,便不怎么拘着他,令他失了礼数,回头儿臣定然寻几个教养嬷嬷好好……” “姜儿。”嘉帝打断女儿的话,“玥儿年幼,天真烂漫是稚子本性,你莫要太过拘着他。” 嘉帝垂眸,小孩儿正偷瞄他被抓了个正着,玥儿咧嘴讨好笑道:“外祖父真威武,像神仙一样,玥儿都看呆了。” 嘉帝被逗乐,胸腔传来低低的颤动,他忍不住伸手捏捏玥儿的小脸,“你这古灵精怪的模样,真是同你娘幼时一般。” 玥儿茫然回望,又逗得嘉帝大笑。他就这般抱着孩子进入太庙。 大公主侧首扫过人群中的杜长兰,复又抬首抚了抚发髻,她连脸上细纹都记的掩去,怎会忘了发间一抹银白,不过有意为之罢了。 她是大承大公主,虽也能哀哀哭诉,倒底失了身份。况且他日父皇愧疚散去,再看她泪盈于睫,是心疼,还是生厌? 倒不如让父皇“发现”她的苦楚,更叫人印象深刻。 纵使华服加身,满头华丽也难挡苦难痕迹。 大公主进入太庙。 此番大公主母子回归,大承大败戎人,于情于理都该祭告先祖。 只是关于玥儿的姓时,宗人令犯难,大公主朝天子一礼:“父皇,玥儿机灵可人,双眸如漆,分明是承传于您。是以儿臣恳请父皇令玥儿记虞姓,唤虞玥。” 宗人令蹙眉,“陛下,这于礼不合。大公主乃出嫁女……” 大公主双膝一弯,叩首道:“恳请父皇成全。” 玥儿也跟着拜下,又忍不住仰首,迟疑的扯了扯天子的衣摆:“外祖父,玥儿很乖,玥儿还认字会读会写,还会掏鸟蛋,玥儿以后会长高长状,很有用的,您…您别不要我。” 稚子诚心,又有几人不动容,饶是嘉帝也无法铁石心肠。 他弯腰扶起二人,大内侍忙不迭上前,殷勤道:“地砖凉,小殿下仔细冻了膝盖。” 嘉帝看向宗人令,不容置喙吩咐:“玉牒上玥儿名字,记虞玥。” 宗人令还欲再劝,冷不丁后背一凉,抬眸对上大公主锐利冰冷的目光,如蛇可怖。 自此,宗人令噤声。 庙外的朝臣听闻消息后,面色惊异,五皇子眼皮一跳。 大公主以女子身进太庙,本就有违礼制,念在大公主和亲有功,受诸多苦楚。朝臣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怎么能让一个体内有戎人血脉的外姓子记本家姓,于礼不合。于礼大大的不合。 有朝臣上谏,差点触怒天颜被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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