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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恩。  众人看着那道背影,心情复杂。  散朝后,众人朝杜长兰贺喜,大承官员凡四品及四品以上者,皆参加朝会,往后杜长兰与他们一道入朝,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杜大人,恭喜恭喜。”  二皇子朗笑行来,杜长兰拱手问好,他身后是辽阔的太和殿广场,头顶广袤天空,青年眉眼深邃,气势沉稳,如山岳耸立其下。  二皇子仿佛看见已故的元文皇兄,但再望去,二人又不相似了。这段时日,二皇子从各处听闻杜长兰的出色政绩,心中对其好感有加。  他上前拍拍杜长兰的肩膀, “杜大人乃大承栋梁之材,本殿欣慰与你共事。”  杜长兰惶恐道:“殿下谬赞,下官不敢当。大承人才济济,满殿数不胜数,下官不过是沧海一粟。”  “杜大人过谦了哈哈哈。”于首辅笑眯眯道。  吏部尚书也道:“杜大人莫急,本官让人麻利些,这两日走完相应流程。”  杜长兰拱手道谢。吏部尚书摆摆手,不必杜长兰道谢,随后吏部尚书又朝二皇子一礼:“殿下,下官今日当值,先行了。”  众官员散去,杜长兰回家换下常服,乘车出门,忽然一辆马车行来,撞翻了他的马车。  混乱之际,杜长兰被一股大力拽起,他正欲还手,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须臾,与杜长兰身形相似的男子回到马车,两辆马车各自奔去。  杜长兰一身短打被带入一间小院,他看着对面老者,叹道:“不知国丈爷这般费尽周折寻杜某来此处是为何。”  葛国丈平静直视他:“救命。”  杜长兰乐了,“救谁的命?”  葛国丈伸手一指,正正对准了杜长兰,杜长兰脸上的笑容敛了。第188章 归京凶险·三  杜长兰正色道:“杜某愚钝, 还请国丈爷明言。”  葛国丈并未直言,而是道出上京爆发瘟疫的具体日子,以及之后星象。  杜长兰方才在殿外对二皇子道:‘大承人才济济’并非胡言, 官职有限, 朝廷以科举取仕,拦截一部分‘偏科生’。  其中心思活络者, 或投身权贵, 或归居地方。葛府自然也收拢了门客,其中便有观星者。  在瘟疫爆发之后不久, 天生异象。  杜长兰剑眉紧蹙:“月入太微垣……”  科举取仕,习四书五经, 《周易》便是其一, 观天文通星象。杜长兰自然不会陌生。  ‘月入太微垣,有臣恶之。’此乃反臣之象, 于国不利。  葛国丈非是无的放矢之人, 联系对方方才所言,杜长兰眸光一颤。  这天象中的反臣, 不会指他吧?!  凭空背上一口大黑锅,杜长兰也泄露了一丝情绪,被葛国丈捕捉。  葛国丈低咳一声, 拉过杜长兰的注意力:“你可知钦天监如何说?”  杜长兰等待葛国丈下文,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在杜长兰的目光下,葛国丈唇角微翘,“月入太微垣,有臣恶之, 匿东方。”  杜长兰:………  覃州位处大承东部,更具体一点是在东部偏北一些。  杜长兰感觉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瞎说八道, 胡言乱语。”杜长兰狠狠斥道。  什么狗屁天象,封建迷信不可取,要相信科学。他怎么可能造反,就算要造反也该是金指挥……  “操——”杜长兰破口大骂,将葛国丈都惊住了,不敢相信方才的秽言出自杜长兰之口,这可是天子钦点的状元。  杜长兰脸色阴晴不定,上演一场无声大戏。半晌,他单手撑额,浑身上下都透出疲惫。  这个劫,他就躲不过了是吧。  当初他为了避开天家恩怨,不愿大承内乱,也不欲做炮灰,将覃州铁矿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道兜兜转转,最后扣给他一个更大的锅。一瞬间,杜长兰都要以为老天在玩他了。  他郁闷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哝道:这天象还真踏马有点东西。  葛国丈淡淡瞥杜长兰一眼,明知故问:“内里莫非还有什么缘由?”  杜长兰一口饮尽茶水,不答反问:“不知国丈爷如何救杜某?”  瘟疫,天象,他被天子召回京述职,一件接一件,天子显然是疑心他了。  如此天子擢升杜长兰为右佥都御史一职,恐怕不是奖赏,而是悬在杜长兰头上的刀。  因佥都御史隶属都察院,纠察百官,明辨冤情,与御史性质相似,但权柄更甚。这个官职易滋生矛盾,喝水说话的功夫或许就与人结仇结怨。后期天子下定决心要除他,可预想到,会有连绵不绝的官员上赶着冲锋。  葛国丈扫了杜长兰一眼,他也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救你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嘉帝上了年岁,一旦疑心落下,只会愈演愈烈。杜长兰想活命,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杜长兰摩挲杯盏,见葛国丈抬手指天,又摆了摆手。  嘉帝容不下杜长兰,就换一个容得下杜长兰的人。  杜长兰轻笑一声,“我记得,国丈爷素来排斥杜某。”这般要人头搬家的大事,葛国丈居然会来找他?  杜长兰将双方表面友好的遮羞布掀起,露出丑陋的内里。  四下寂静无声,连鸟鸣也不闻,在杜长兰看不见的地方,皆有暗卫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葛国丈的叹息被无限放大。  “三年了,少年人的情感再浓烈,三年也该淡了。”  甚至算上杜长兰营救大公主母子的时间,杜长兰与蕴儿这对养父子分开近四年。  期间葛府和嘉帝对蕴儿疼爱有加,少年也对他们亲近有礼。然而一旦涉及杜长兰,蕴儿又会毫不犹豫奔向杜长兰。  “老夫欣赏你的才干,却委实憎恶你。”  杜长兰笑眯眯道:“杜某也不太喜欢古板刻薄的老头儿。”一句话气的葛国丈吹胡子瞪眼。  杜长兰脸上笑意愈发大了,眉眼都浸着喜意,连水喝着都觉出甜。  从前看在蕴儿面子,让让老人家。既然葛老先生率先“坦诚以待”,杜长兰这个后生自然是效仿之。  葛国丈胸膛起伏不定,少顷冷嗤一声:“死到临头还耍嘴上功夫。”  杜长兰眉眼弯弯:“国丈爷这不是来救杜某了。”  葛国丈:............  葛国丈终于意识到,在唇舌之间他是压根占不到便宜,只能心中斥责杜长兰没上没下,目无尊长。  他平复情绪,又恢复沉稳严肃的模样,对杜长兰意味深长道:“人需自救,方能得救。”  杜长兰赴任三年,各方势力也在留意他,葛国丈不得不承认,杜长兰是一个罕见的异才。蕴儿若有杜长兰相助,离那个位置必能更近一步。  纵使天子立下太子又如何,从古至今的废太子不下一掌之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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