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杜长兰颔首。 虞蕴抿了抿唇,眼中却淌出泪,“爹分明是连中六元的状元,风光无限,前途无量,却上了我这条贼船。” 杜长兰学他道:“你分明是锦绣富贵的皇孙,却与我走幽暗小道。” 父子二人交心,杜长兰也不再瞒着虞蕴相关事宜,道出覃州铁矿真相,但终究隐去嘉帝对杜长兰的不喜。 于虞蕴而言,嘉帝是疼爱他的皇祖父,杜长兰是虞蕴喜爱的养父,左右都是亲人,杜长兰舍不得这孩子为难。 虞蕴听完始末,点点头,有上京瘟疫事件在前,覃州铁矿也算不得什么。 他拿过茶盏倒水,忽然想到什么,道:“所以爹是因为看透几位皇叔,才选择我的?” 杜长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刚认祖归宗那会儿还太小,又是皇孙,我原是想着你能做一辈子富贵闲人也是好的。但你此次生死线走一道,改变了我的想法。” 几位皇子一个赛一个蠢毒,二皇子纵然是好的,可惜温吞懦弱,算不得什么明君。 既然如此,蕴儿为何不能上。 虞蕴捧着水杯啜了一口,“如果我同爹还和从前一样,那我当个富贵闲人也是好的。” 但世事难如人意。再者,他也不是真那般淡泊名利。他从前未认祖归宗时,偷偷立志做一名与他爹相仿的能臣,千古留名。 虞蕴捧着水杯,心虚的垂下眼。第195章 二皇子薨逝 杜长兰借口疫病之事, 与葛国丈密会。青篷马车行过长街驶入小巷,不多时一名老者从车内落地,进入院内, 而后马车迅速驶离小巷。 拐角后的几名蓝衣人对视一眼, 寻了高处俯视院内情景。 只见院内老者背对他们饮茶,一名管事提着几只珍奇逗趣的鸟儿而来。 蓝衣人蹙眉, 葛国丈绕一圈就为着几只鸟? 自然不是。 驶远的青篷小车从外面掀开车帘, 一身车夫打扮的杜长兰入内,笑盈盈朝葛国丈问好。 葛国丈睨他一眼, 幽幽给他倒了一盏茶,杜长兰眉头微挑, 道一句多谢, 接过茶呷了一口。 葛国丈哼道:“如此无防备,不惧老夫茶中下毒?” “那便算在下棋差一着罢。”杜长兰弯了眼眸。 葛国丈捋了捋胡子, 也饮半盏茶, 这才不疾不徐道:“老夫还没那般下作。” 杜长兰应是,跟老头儿较真没意义。 两人话了最近事宜, 杜长兰道出之前抓住的“毒人”,经过审验,那些贼人悉数染有瘟疫, 只是病情轻重不同。 “毒人”视死如归,酷刑于他们而言,并无威慑。 三位首辅头疼之际,杜长兰毛遂自荐去会会“毒人”,他引诱“毒人”开口, 或做气急败坏之态,引对方得意忘形后对他大肆嘲讽。 殊不知一切皆被暗处老者收入耳中。这些百姓是杜长兰从京周寻来, 对口音十分敏感。 古代交通不善,又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这群人的老巢必然在京周。若悉数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恐会生乱,需得几个本地人领着。 不过大半日功夫,杜长兰就将那几个京周“毒人”揪出来,当着对方的面杀掉染疫较重的囚徒,再根据线索大胆假设,对“毒人”娓娓道出自己的猜测,半真半假,又许以生机,击溃对方心理防线。 与杜长兰猜测类似,凡走上不归路者,皆是被逼入绝境,两个探子,两个被诱哄入赌博圈套的寻常百姓。 背后之人应是走访过,打听那两个汉子平日里珍惜家人,因此哄的对方欠下巨额赌债,俩青壮才愿拿命博。 夜色浸去,杜长兰套出有用信息,杀了两个细作,命人给俩青壮治病。 三位首辅收到消息时,心中惊骇自不必提。命人顺着杜长兰提供的线索一路搜查。 眼下杜长兰不过三言两语道来,但葛国丈却明白内里艰难,一面惊叹杜长兰手段,一面又觉理所当然。 仿佛没有任何困难能难住眼前人。 车内声音叙叙,杜长兰将瘟疫一事挑拣着道了七八。 葛国丈眉头微蹙,听出杜长兰最后的言外之意,此事估摸与某位皇子有关。一旦事情捅出,上京的天真要变了。 先时覃州铁矿一事,杜长兰最后大事化小,便是心存顾忌。但如今瘟疫事发生在天子脚下,又牵连皇子皇孙,危逼天子性命,性质不可同日而语。此刻再跟着爆出铁矿内情,便是一击致命。 杜长兰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由三位首辅上奏处理,他完美隐身。 商议事情的三位首辅莫名打了个喷嚏,还不知杜长兰给他们挖下多大一个坑。 为臣者,杜长兰的顾忌,三位首辅难道就无了? 一旦天子迁怒,三位首辅感受危机,恐怕希望皇位尽快更迭者,又添几人。而三位辅臣之力,远胜杜长兰。 葛国丈意味深长的瞥了杜长兰一眼,杜长兰低首垂眸,很是恭顺。 车内静默片刻,杜长兰又谈及虞蕴,他一副迟疑模样:“蕴儿……我与他说过了。” 葛国丈面色一凝,原本舒展的坐姿也渐渐绷紧,他抚着茶身,故作淡定:“蕴儿如何说?” 杜长兰笑了一下,“还能如何说,他一个半大少年骤然听闻夺位之事,又惊讶又茫然。” 杜长兰捻了一块点心吃着,颇为随意,叫葛国丈暗暗着急,也端不住沉稳姿态,蹙眉问:“蕴儿不愿?” 杜长兰“唔”了一声,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道:“那傻小子拘在宫里念书,满脑子儒家道义,仁义礼忠孝。” 葛国丈并不意外,还有种果然如此之感,若是虞蕴一口应下,他反而疑心少年野心勃勃。 杜长兰将葛国丈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咽下最后一口点心,也压下心中讥讽。 葛国丈的反应与杜长兰所料不差,葛国丈既希望虞蕴夺位,又不希望虞蕴太过爽快夺位。定要旁人再三劝说,虞蕴最后无奈同意,仿佛这般就站住大义。 杜长兰回忆小崽子当时表现,意外耿直,换了葛国丈,估摸是要疑心少年了。 面对葛国丈,杜长兰满嘴跑火车,最后还对葛国丈保证再劝劝少年…… 劝少年将仁义谦卑戏码演好点,嗯。 虞蕴夺位之路少不得葛府相助,葛国丈吃这一套就演给他看罢,左右不费什么功夫。 杜长兰要人相助时,素来是舍得哄人的。在覃州哄富商是,眼下哄葛国丈亦是。 他们又商议一些细节,杜长兰便在一个闹市下车,眨眼间没入人群。 青篷小车重新回到院外,院里老者提着鸟笼进入马车,一路回了葛府。 蓝衣人默默隐去身形回宫禀报,嘉帝闻言后,挥退手下。 大内侍垂首屏气,不敢应声。天子派人监视的又何止葛国丈一人,几位皇子,皇孙,朝中大臣无一幸免。 当下若被帝王抓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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