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那位杜姓高官能出面帮扶他们,可是商队一直未有动静。 “……伪君子”“装模作样…” 韩箐捕捉到零星几个字眼,寻声望去,是一户姓何的人家,他心里记下,回头让家里人留个心眼,远着些。 杜长兰帮他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岂有因此怨恨之理。 雨后的路格外难走,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运送货物,晌午时候,烈日高悬,空气里都泛着闷热的水汽。 杜长兰也有些受不住,从车内出来透气,顺便询问辛起他们到何处,估算行路距离,莫十七拿着几个洗干净的野梨而来,递给杜长兰:“等咱们到岭南,恐怕都深冬了。” 她神色有些隐忧,“大人,咱们赴任如此晚,天子知晓会不会对你不满。” 杜长兰咔嚓咬了一口梨,眉头紧蹙,“这皮是真厚啊。” 莫十七无奈:“大人……” 杜长兰笑笑,吃着梨含糊道:“十七,你家大人是债多了不愁。” 事到如今,杜长兰还怕嘉帝对他不满?嘉帝就差没明说要他死了。 这坑爹的皇权制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论是主动领死还是被迫。 杜长兰如今就是与嘉帝耗,看谁耗得过谁。 大公主将红尘道人送进宫,确实帮了杜长兰一把。一个清醒的帝王是无法被掌控的,只看红尘道人如何手段了。 等宫里腾出手来,杜长兰也谋划的差不离。 只是这到底不是什么光明的事,还是不要叫蕴哥儿知晓了。 杜长兰啃着梨子,越发觉得涩口。 莫十七叹道:“大人不喜欢吃梨,就莫吃了。” 杜长兰眯眼望日,幽幽道:“荒郊野外,本官没得选啊。” 莫十七沉默了,杜大人哪里是在说梨啊。 稍作歇息,队伍继续启程,之后未遇大雨,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在十二月中旬抵达岭南。 柳统领将货物倒手一卖,卖出四千三百两,他将两千两本金还给杜长兰,谁知杜长兰又拨了五张百两银票与他。 杜长兰道:“当初说好的护送报酬,不可不做数。” 柳统领有些面热,但他们一开始确实说好这笔银钱,利益当头,柳统领略做犹豫还是收下了,而后对杜长兰抱拳一礼:“杜大人是个厚道人,往后若有用得着柳某的地方,柳某一定尽力。” 杜长兰笑应。 犯人抵达岭南后,各有去处,全看官员怎么安排,柳统领挣了杜长兰的钱,正急着还些情分,于是给当地官员递了个话,将韩家人划分到杜长兰的治下,以做开荒。 旁的犯人没那般好运气,多是凿山修路的重体力活。 而杜长兰甫一上任,便被小山堆的公文淹没,他赴任太晚又逢年底,一大堆事情压着,实在分身乏术。 莫十七也忙着出手商队货物,打探当地行情。 杜长兰只能将辛起派去看顾韩家人,帮着打点,再留意谭家,郑家等几户杜长兰看好的人家去向。 辛菱负责与当地官员联络,此刻就露了怯,幸而此时杜荷等人赶来,瞬间解决杜长兰手下无人的困境。 当初杜荷收到信件时,询问其他人是否前往岭南,杜成亮迟疑了,二房就他一个男丁,况且杜荷也一道离家了。 思量之后,杜成亮与另一名同村人搭上商队回老家。 杜荷带上剩下的人赶去岭南。 杜长兰闻言,默了默,“成亮说的也有理。” 算算时间,杜长兰离京前往老家送的信件和物品应该与成亮前后脚回乡了。 与杜长兰所料不差,二房看见儿子回来,喜极而泣。大房不见小儿子杜成磊,于是询问杜成亮,得知杜成磊当真去了岭南,心中猜测成真,又急又气。 “成磊那个傻孩子,他知道什么,岭南那是什么好去处,处处是瘴气……”杜大郎偷偷扯了扯妻子的袖子。 屋内一时寂静,岭南不是好去处,可杜长兰正是去岭南赴任。 杜成亮赶紧宽慰:道小叔是大官,住在城里,瘴气进不来。 杜成亮其实也没去过岭南,随口胡诌,但杜家人都被他哄住了。 担忧放下,杜老娘又红了眼,以袖拭泪,垂首时鬓边发丝落下,夹杂大半银白,她低低道:“我都好几年没看见长兰了。他此次去岭南,又是三年,我…” 杜老娘哭出声,“我都不知道我死前能不能再看他一眼。” 杜老爹烦躁的敲着烟杆,虎声道:“长兰刚去岭南,你就又是哭又是死啊死的,也不怕不吉利。” 杜老娘顿时止了哭,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菩萨勿怪,菩萨勿怪,老妇人不懂事,回头就去白雀庙上香叩拜。” 杜成亮抿了抿唇,心中不是滋味,这几年小叔往老家送了不少银钱,家里富裕,早就无人下地,可是爷爷奶□□上的白发却更多了。 他回到自己屋子,看着书案上一方玉白莲碗,里面飘着不知名的青翠叶子,明显是才换过。 他原是不爱这,只不过私下里又忍不住学人家附庸风雅,弄了个莲碗,他娘不知内情,在他走后也仔细照顾着。 杜成亮抚摸着莲碗,心中酸涩,他不过离家数月,他爹娘就如此惦记。爷奶爱重小叔,却生离多年,不知心中如何苦楚。 有没有那么一刻,爷爷奶奶后悔让小叔念多了书,入了仕途,此后再难归家。 这个念头在杜成亮心中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晚上时候家里备了一大桌菜,王氏一直给儿子夹菜,碗里都冒出头了,杜成亮面色赧然,“娘,不必顾忌我,这夹沙肉很是软烂,正适宜爷爷奶奶。” 他话音落下,饭厅寂静。 杜成亮见众人望向他,“怎么了?” 杜老爹欣慰笑道:“成亮出趟远门,稳重多了。” 杜老爹想起他那混不吝的小儿子,离家这般久也不知是何模样。信里再多问候,也不及见上一面。 还有小儿子信中所言的心上人,据说是位很英气的姑娘…… 杜老爹心中思索,夹了一块夹沙肉,甜腻的口感却尝不出味儿。 饭厅寂静无声,烛火映出一道道身影,唯有上方两道影子,愈发佝偻了。 杜成礼心中不忍,饭后带着一岁的儿子哄两位老人开心,杜老爹明了他的孝意,抱抱曾孙露出笑意,安孙儿的心。却不知杜成礼瞧了出来。 杜家人知晓老两口心结在杜长兰,却无能为力。 次日杜老娘一早出门,前往白雀庙。 年底时候,庙里的人更多了,杜大郎和杜二郎小心搀扶杜老娘上山,却被杜老娘挥开:“你们别扶我,否则菩萨认为我心不诚。” 她撑着年迈的身子,三步九叩,颤巍巍爬完石阶,起身时只觉天旋地转,幸好两儿子及时扶住她。 “娘,您这是何苦。” 杜老娘缓了一会儿才哼哼,“你们不懂,岭南不是好地方,我要求菩萨保佑长兰,保佑长兰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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