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拱手行礼:“蕴儿谢主隆恩。” 此事传出,各方人马人心浮动, 听闻嘉帝夜游花园,见女子月下一舞,白纱缥缈, 恍若神仙妃子,次日册封为盈贵人,随行伴游。 途间歇息的片刻,容贵妃看向队伍里娇滴滴的盈贵人,十七八的年岁, 嫩的似一团刚剥了壳的荔枝肉,挤的出清甜的汁水。乌团团发髻间, 不必任何华丽珠钗,只需一朵火焰红的海棠花,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容贵妃漠然掰断护甲,“去瞧瞧四殿下。” “是。” 一盏茶后,四皇子来给母妃请安,母子俩说了会子话,临走前,四皇子听闻天子龙辇传来嬉笑声,他忽然压低声音:“母妃,我听闻惠贵妃娘娘那里…” 容贵妃垂下眼,以帕掩唇,“不过多耗些日子罢了,人力终有尽。” 二皇子薨了后,惠贵妃就不大好了,去岁冬日里病殃殃吊着一口气,众人都在揣摩惠贵妃熬不住这个冬日,谁知大皇孙进宫探望之后,惠贵妃勉强恢复了些气力。 惠贵妃哪里放心得下,大皇孙,大皇孙女为父守孝三年,二皇子妃孤立无援,惠贵妃不帮着谋划,等大皇孙守孝期满,黄花菜都凉了。 四皇子抿了抿唇,“父皇知晓吗?” 容贵妃不语,天气酷热,连茶水饮着都生热,索性弃了。 四皇子行礼告退。 “四皇兄。” 四皇子驻足,笑道:“七弟。” 七皇子亲热的拉过四皇子的手,“下人刚制了冰酥酪,冰甜滑爽,你一定要尝尝。”.. 临时搭建的凉亭内,还有其他兄弟,八皇子起身打趣:“赶早不赶巧了,正正好。” 众人落座,炎炎烈日,暑气腾腾,一碗冰酥酪下肚也不过解片刻暑意。 八皇子慢条斯理的打着折扇,越过众人看向远处,“说来这次的小辈里,除了二哥家的,其他兄弟都是携家带口,也不知行宫能否住得下。” 这话倒是玩笑了,行宫颇大,几百人也住的。 众人心知肚明,却仍是附和:“是啊,往年父皇都只带零星几人。今年怎的都带上了。” 四皇子顺着八皇子的视线望去,日光下,虞蕴正与虞玥在树下纳凉啃瓜。 “蕴哥儿?” 十皇子颇为羡慕,“若论圣宠,皇子龙孙中,蕴哥儿也是独一份了。” 七皇子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有个好爹就是不一样。” “七弟,慎言。”四皇子低声劝诫。 七皇子耸了耸肩,没骨头似的摊在椅子上。 十皇子尴尬笑笑,努力打圆场,七皇子充耳不闻,视线不经意掠过龙辇后面的车轿。 红尘道人…… 听闻原是五哥府上养着的,五哥逼宫失败后,红尘道人不知所踪,不过数日,由三皇兄带进皇宫,如今瞧着是得了父皇青眼。 难不成还真会操纵人心? 七皇子心里闪过许多念头,烈日灼心,他与几个兄弟聚在一处,不是想听些废话。 眼见没有有用的信息,七皇子招呼一声走了,四皇子紧跟其后,八皇子合上折扇对几个弟弟颔首,大步离去。剩下十皇子十一皇子几人面面相觑。 一刻钟后,队伍继续启程,从上京至避暑行宫约摸三百里,队伍辎重颇多,每日约摸行进九十里,第四日巳时抵达行宫。 天子居主殿,留虞蕴于偏殿居住,其他人按等级划分住所。 晌午用膳时候,虞蕴忍不住道:“皇祖父,孙儿听闻你将几位娘娘也留在主殿,孙儿即将及冠还留在偏殿,瓜田李下,传出去难免惹人误会。” 嘉帝微妙的斜乜他一眼,轻笑一声,“等你及冠还有三四年,怎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嘉帝搁下筷子,擦了擦嘴:“蕴哥儿大了,朕见你与英国公府那个三姑娘走的近,瞧上人家了?” 虞蕴瞳孔一颤,“不是,我…”他反驳,又倏地止了声。 嘉帝明知故问:“朕猜错了?那你中意谁家姑娘,朕为你赐婚。” 虞蕴才知晓“他爹”被强行赐婚一事,正是敏感,浑身激了一下,脑袋摇成拨浪鼓。 嘉帝朝虞蕴的身后瞧了一眼,神色淡淡:“你这也不喜欢,那也不中意,朕便作罢了。左右你是男子,耗个几年也成。但英国公府的姑娘可等不起,年岁大了不好嫁人,不若朕今日先给那丫头指婚,她…” “不成。”虞蕴张口反对,话出口又抿住唇。 嘉帝佯怒:“蕴哥儿,纵你是皇孙,也不能这么霸道。你又不娶,哪还能拦着臣女不让嫁。” 虞蕴:“我——” 虞蕴思索措辞,骤闻身后呜呜声,他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去,速度之快脑袋都有瞬间的眩晕。 姜绥被她爹压着,双眸含泪。 虞蕴不敢置信的回望嘉帝,“皇祖父!” 嘉帝悠哉悠哉的捋了捋胡须,一副“英国公有急事找朕,朕也没料到”的无辜模样。 那厢英国公在嘉帝示意下松开姜绥,姜绥屈膝一礼,“臣女见过圣上,见过…蕴殿下!”尾音颇重,似是怨念又似伤心。 虞蕴心头一颤,焦急的望向姜绥,知晓对方是误会了,怕是以为他讨厌她,回去还不知要怎么哭肿眼,茶不思饭不想的。 虞蕴拱手一礼:“皇祖父,孙儿不愿您为姜绥指婚,盖因…”他咬咬牙,心一横道:“盖因孙儿心悦姜绥,不愿她嫁做他人妇。” 屋内寂静无声,姜绥悬在眼眶的泪珠欲落不掉,少顷回过神来,惊喜的奔向虞蕴,将人抱了满怀:“蕴哥儿,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 英国公无奈纠正姜绥对虞蕴的称呼,可惜收效甚微,嘉帝摆摆手,“蕴儿与阿绥两情相悦,纠结称呼也忒生分了。” 他示意英国公坐下一同用膳,姜绥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满心满眼都是虞蕴,羞答答的扯着虞蕴的袖子。 虞蕴还有些回不过神,不知怎的就谈到他的婚事了,英国公来的可真巧。 然而英国公神情平静,虞蕴心思微敛,午膳后虞蕴送别英国公父女,他回到殿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皇祖父,您是特意将英国公他们唤来的?” 嘉帝呷了一口清茶,揶揄道:“朕是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心,否则英国公为姜绥许了人家,朕也不好插手。” 虞蕴耳尖一红,嘴唇蠕动想解释,但最后也没张开嘴。 嘉帝朝人挥了挥手,虞蕴上前几步,在嘉帝跟前落座,嘉帝考校他近日所学。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虞蕴背的滚瓜烂熟,不说深入研理,但也非是泛泛之谈,惹人笑话。 嘉帝便问他:“你既略通史记,今日便与朕说说文帝。” 相比其他帝王上位艰难,文帝的皇位犹如天降馅饼,嘉帝也如此打趣。 虞蕴摇摇头:“皇祖父,孙儿虽愚钝,但也知世上没有白得的好事。世人知文帝帝位天上来,却不知这帝王之位后携刀藏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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